62、最底层的竹(第2/2页)

他马上回了电邮:“教授,我当然不反对。他们同样身不由己啊。”

我问他,对那些福尔摩沙监视员最深刻的印象是什么。

他说,“有一次我跟两个英国人从俘虏营逃跑被搜捕回来,我们都以为这回死定了,因为我们都看过俘虏被活活打死。而且,如果当场没打死,伤口发炎,不给药,溃烂没几天也一定死。

可是奉命管教我们的是几个福尔摩沙兵,他们年纪很轻,而且个子都比较小,抓那个很粗的藤条抓不太牢,所以打得比较轻。我们运气还不错。”

“有没有可能,”我说,“是这几个福尔摩沙监视员故意放你们一马呢?”

“很难说,”他这么回答:“操弄,就是把一根树枝绑到一个特定的方向和位置,扭成某个形状,但是我相信人性像你们东方的竹子,是有韧性的,你一松绑,它就会弹回来。但是呢,如果你刚好被压在最底层的话,那可是怎么挣扎都出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