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一代圣主柴荣的英雄事迹(第17/24页)

南唐忠诚良将一大把,可偏偏遇上了李璟这个昏君,内政不修,必然导致国势衰弱,引来强敌入侵。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虽然李璟无能,但为人尚不失宽厚,所以武将多愿死节,寿州死了一个刘仁赡,楚州死了一个张彦卿,也可见李璟平时待众人的态度。

另外一个例子就是南宋末年,蒙古军南下,虽然宋朝对外屡战屡败,但有宋一朝对君子士大夫相待极为宽厚,士人多愿为宋朝死节。甚至宋朝抑制武将,也多死节之士,如张世杰,本是蒙古将,有罪奔宋,宋亡之时,世杰连奉二少主,亡命海角天涯,饥则吃口干粮,渴则饮海水,宁做宋死鬼,不为元生人。张世杰有句名言:“吾知降,生且富贵,但主死不移耳。”

虽然五代十国是天下大乱、礼崩乐坏的时代,但越是乱世越能显出人性的光辉,人格的力量越在困境越能迸发出震憾千古的能量。象杜重威这等滑头将军,任他偷奸耍滑,终不免乱刀横死。同样是一死,张彦卿、张世杰等人就死的异常壮烈,司马迁在《报任少卿书》中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再说两句闲话,五代十国的人名有一个特色,就是多以三字为名,而且名中首字多数相同。其中以“彦”字最为常用,清人赵翼在《廿二史劄记》中就说: “彦本美名,故人多以之为名,然未有如五代时之多者。”五代到宋初,仅名叫彦超就有 11人,名叫彦章、彦卿、彦威的各 7人。其他如“弘”、“重、崇”字也较常用。

周军攻下楚州,柴荣即刻起程南下,赶往扬州。

因为扬州城被李璟给烧了,而且百姓也被李璟带到了江南,要空城有何用?柴荣先是在扬州老城的东南再建一座新扬州,并将原扬州所属各县的一万多百姓迁到新城。这时的柴荣意气风发,率文武来到长江边,柴荣本就是有大气魄的雄主,看到浩瀚长江滚滚东去,不禁心胸开阔。远望金陵,只见烟波浩渺,影影绰绰,柴荣感慨良多。

自唐安史之乱以来,天下纷扰二百年,各大藩镇军政自处,和中央分庭抗礼。到了朱温废唐自立,天下局势更加混乱,所谓天子皆强横军阀所自为之,暴虐害民,社会生产力遭到了空前的大破坏。道德成了廉价的装饰品,生命的尊严在五代十国时期受到了空前的挑战,五代十国时期犯事的官员,多逃不了夷族之祸,诛及无辜。

唐平卢节度使王师范在被朱温灭族之前,举族痛饮,然后哀求刑者:“我知道必不免死,只是希望先斩少者,次及老者,尊卑有序,不然我将有愧祖宗有地下。”如此可怜,让人不忍回首。但历史从来不讲什么人情,人类历史本就是一部血腥的残杀史,胜利者坐在失败者的白骨之上,享受着人世间最顶级的奢华。但胜利者只是图一时之快则已,多是“祖宗造孽子孙当”,到了儿孙辈,又被人夷族,生前身后,何苦?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红楼梦》开篇甄士隐对疯跛道人所唱《好了歌》的解注。虽然字数较多,但不忍割舍一二,干脆全都摘录下来: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珠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疯跛道人大笑:“解得切!解得切!”

历史是什么?也许只有一个答案,洋洋数千年人类文明史,其实就是一部人吃人的历史。

当历史走到柴荣这里时,柴荣有幸被历史选中,拉开了统一的大幕,虽然最终完成统一的是赵氏兄弟,但相信许多人在赞赏赵氏兄弟的丰功伟绩时,不会忘记了柴荣,没有柴荣的努力,赵氏的统一进程不会这么顺利。

当南唐水军退至长江,但毕竟南唐地处江南,水网纵横,所以江南水军非常有实力。虽然柴荣基本上歼灭了南唐的陆军主力,但南唐水军则没有受到多大损失,而且柴荣早晚要平定江南,现在南唐水军对柴荣来说是块抹不去的心病,柴荣必须除掉它。新得军报,南唐水军几百艘大舰准备驶往长江口。长江口是吴越国入贡中原的必经通道,柴荣怀疑李璟复淮南之心不死,这几年柴荣难道要空欢喜?肯定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