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建战功(第3/5页)

“轰!”一根巨木被扔在河上,巨木的一头砸破薄冰,激起一片水花,浮在水面上,马上立刻跳下十几名葛逻禄人,高举大盾将巨木推向城墙,但只推到一半,十几箭连珠箭一般从城上疾射而出,一箭快似一箭,惨叫声此起彼伏,十几名葛逻禄人全部栽倒在地,竟无一人能站起来。

城头上一片寂静,所有士兵眼中都露出了极为震惊的神色,敌人在三十步外,沉沉的黑夜中目力难及,只看见团团黑影晃动,而且对方还似乎举着盾牌,他却能在一瞬间从稍露的缝隙中射入,这是怎样一种箭术?

施洋慢慢将长弓收回,冷冷道:“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真视我大唐无人吗?”

三年来,施洋是在枯燥而残酷的生活中度过,他是天骑营一员,驻防东内苑,白天他和普通士兵一样骑马练枪、巡逻执勤,下午解散回军营后他便孤身一人去靶场练箭,无论是硬弩还是长弓,他每天都要射出数千箭,手指被磨烂、虎口红肿,一直到筋疲力尽他才回去读书,天天如此,在长安三年,他甚至没有出过一次东内苑的大门,东内苑的飞鸟也因他而绝迹,他有着天赋禀异的射箭才华,再加上最为残酷的训练,使他在去年四十万西凉军的射箭大赛中以无可争辩的优势勇夺桂冠。

施洋看了周围的弟兄,赞许地点了点头,“很好!”在紧张的气氛中,竟没有一个人因他的射击而盲目跟从,都在等待着梆子声响起,有这样的纪律,何愁今晚不胜?

城下的其他数十名葛逻禄骑兵也被这恐怖的箭法吓坏了,他们发一声喊,调头便逃,后面拖着巨木的几队葛逻禄骑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纷纷停住了脚步。

“浑蛋!”阿瑟兰怒不可遏地冲上来,一顿鞭子劈头盖脸向退下来的骑兵抽去,“竟敢动摇我的军心,来人!给我全部拖下去砍了。”

“大酋长息怒!”一名千夫长拦住了阿瑟兰,他苦苦求情道:“临战杀人不祥,不妨让他们冲击在先。”

“好吧!”阿瑟兰吐了一口闷气,他见天色已到了四更,便不在拖延,拔出战刀狂吼一声:“全军冲上,给我撞开大门。”

葛逻禄人没有攻城武器,撞开城门便是唯一的手段,只要杀进城,他就可以用数百唐军的人头向大食哈里发交待,一声呐喊,随即是刺耳的喊杀声,葛逻禄人跳下坐骑,铺天盖地地向护城河边杀来,冲在最前面的数百人拉着巨树扔进河中,‘轰隆!轰隆!’巨大的声响,巨树砸开了薄冰,在护城河上起伏,数百人一起用劲,将巨树推进河中,这次他们变聪明了,躲在茂密的枝桠中推树,有了天然的屏障。

河水剧烈晃动,将巨树吸附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巨大而宽阔的木桥,但城上仍然没有动静,唐军拉弓搭箭,冷冷地注视着城下的敌军,他们在等待着射击的命令。

葛逻禄人的进攻开始了,箭如雨点般呼啸而来,叮叮当当地射在城头上,城头尚没有完全修好,还有许多垛口没有砌好,唐军和战俘们纷纷蹲下,箭雨从他们头顶上呼啸掠过。

刺耳的铜号声响彻天际,黑色的人潮一浪一浪翻滚而来,施洋靠在一只城垛后面,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敌人中细节,黑压压的人群中没有出现攻城梯,还有几支长条形的敌群,那一定就是撞木,施洋目光移到了城下,从他们的浮桥到大门只有五十步距离,墙边的实地宽不到六尺,只容两个人并肩通过,也就是说两根撞木不可能同时过去,这五十步距离也就决定着今晚的胜负。

他年纪虽轻,但他的冷静和沉着已经具有大将之风,他无疑是一个军事奇才,这是他的第一次指挥战斗,他很快便找到了此战中的关键之处。

“向这里抛下几块大石。”施洋一指城下的五十步狭路喊道,立刻冲上来百名战俘,将十几块重达百斤的巨石抛下,有两块翻滚进河里,在河面上砸开两个大洞,其余大石皆横七竖八地拦在狭道上。

三轮箭射过,开始有一群群敌军如猿猴般地跳下护城河,从木桥冲向对岸,就在这时,城头上梆子声响起,箭如雨,石头如冰雹迎头落下,近百名敌军纷纷中箭,惨叫着落入水中,黑色的水面上冒起一股股如墨汁般的血,大石砸散了并拢在一起浮桥,后面刚刚跳下的几十人站立不稳,纷纷掉入水中,扶着巨树狼狈地向岸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