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醉卧沙场 第五二二章 永生(第2/3页)

那些驻防兵便不幸的担任了故事中的倒霉蛋。齐国驻防兵比秦国原先的地方卫所强点有限,自然比不过操练刻苦的边防军了,跟着跑两步就被远远的拉在了后面。

在秦军骑兵看来,疲于奔命的齐军都是一个个的十两大银锭子,当然不会分什么驻防边防的,将落在后面的齐军分割包围,尽情地屠戮。

被包围地部队太多了,足足有近万人,一直到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最后一个齐军才被十几根长枪高高挑起,还没落地便被杀顺了手的秦军取了首级。

整整一个白天,秦军便斩首十二万,取得了一场彻彻底底、无可辩驳地大胜!但将士们仍不知足,毕竟参战部队四十万、刨去阵亡重伤地四万多。还有三十五万秦军呢,狼多肉少啊……

那些没捞着好处的秦军连夜分兵,一路南下去攻击永宁、另一路北上去为洛阳解围。不过白日里上阵的二十万部队,没有参加这次行动,不是他们高风亮节,而是已经筋疲力尽,至少要修整三天。才能恢复再战之力。

在王爷的严令之下,京山军的三位统领只是带着部队意思了一下。便早早便收了兵,毕竟京山军待遇优渥,不差这点钱。

在别的部队仍然乐此不疲的剿杀齐军时,京山军已经把战场打扫干净,把受伤地同伴送去医疗营,并将阵亡袍泽的遗体收殓了回来。

与四周地疯狂气息不同,京山军营中一片肃穆。兵士们按照大队为单位。围成一个大圈子。圈子中央,是整齐躺在那里的逝者,以及正在送他们最后一程的王爷。

秦雷换了一身素白的战袍,神色肃穆庄重,他走到一副担架前,便会弯下腰,向牺牲地将士鞠个躬,这才从其戴的项链上掰下一半身份牌。放在石敢捧着的红色丝绒布托盘中。

将剩下地一半身份牌,掖回阵亡地将士的衣服里,再深深看那年轻的面孔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其永远刻在心上一般。最后才双手把崭新的白布拉上,盖住了逝者的面孔。

秦雷又走到下一个身前,重复方才的动作。再下一个、再下一个……一丝不苟、不厌其烦,就像对待第一个那样庄重。

士兵们的视线紧随着王爷移动,心中满是对牺牲袍泽地哀思。但秦霸是个例外,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左起第二具尸体,那是阵亡将士中军衔第二高的一个……第三师第二营第一大队大队副,准尉秦亢。当然,按照条例,牺牲将士自动晋升一级,他已经是少尉秦亢了。

但秦亢想必不喜欢这样的晋升,虽然已经从头到脚蒙上了白布。但秦霸感觉自己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呲牙咧嘴的难看笑容。听到那句:‘我他娘的偏不欠你情!你要是敢下来我就抹脖子!’

与看上去总没正行的秦亢相比,他感觉平日里牛皮哄哄的自个。简直怯懦的像个鹌鹑……当黑甲骑兵开始反击,他便疯了一样的冲回那个大坑,却见到秦亢身中十几箭,早已死透了。他顿时明白了,定是因为齐军听到了两人交谈,在没有逮到自己之后,便那不能移动的秦亢泄愤了……

秦霸感觉有一百种情绪在胸中翻腾,任何语言也无法描述他此刻的感受。他干脆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秦亢。唯一确定不疑的是,自己下半辈子不仅要为自己活,还要替这个人活着了。

……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脩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脩我甲兵。与子偕行!”不知是谁起的头,京山军地将士们低声唱响了已经溶入灵魂中地军歌。

伴着这苍凉悲壮、诉说着袍泽间深沉感情的歌声,秦雷终于为最后一个逝者蒙上了白布。费力地直起早已酸痛难忍的腰,秦雷挺直了胸膛,目光注视着满面戚容的官兵们,歌声便渐渐消失了。

结果石敢手中的托盘,秦雷沙哑着嗓子道:“一共四百七十位同袍,先我们一步,登上了极乐。”这个数目在别军的将领看来,绝对是微乎其微的,但对一贯奉行精兵政策的秦雷来说,简直是在用刀子剜他的心。

兵士们纷纷低下头,他们还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损失,已经被近五百兄弟牺牲的噩耗压得喘不过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