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泄私愤阉人深宫除异己,争权柄李严江州囤兵粮(第7/7页)
“是什么事?”张裔好奇起来。
男仆又从另一只袖筒里取出一方叠好的帛书:“请长史过目!”
张裔接过来,展开来,却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通读了一遍,心中陡然一惊:“这个……”他把麻纸轻轻放下,神色质疑着,“你家主人何意?这是要祸害丞相么?”
男仆露出惶恐的神情:“是否有不妥?我家主人说,此议出于一片真心,绝无渎坏丞相名誉之意,丞相功德彪炳,可配昊天,原该有此一赏。长史是为丞相最可倚重之臣,若交托长史致成,庶几青史垂名,也为我季汉一桩美谈。长史若不愿,即可毁坏表文,断断不可错疑家主人赤诚。”
张裔紧紧地盯着男仆,那张略显浮肿的脸上写满了忐忑紧张,没有他试图寻找的伪诈,他慢吞吞地把那张宽长的帛书叠起来:“回去告诉你家主人,他的美意我心知,容我想两日吧。”
男仆一阵狂喜,依着张裔的脾气,若没有当面反对,便是默认了。他也不再催问,求张裔办得两件事情都有了眉目,他这趟来成都相当圆满。
张裔待那男仆离开后,独自走入内堂,把门关得严实,独燃了一盏灯,他取来笔墨,又从案上抽来一份文书,那是今年的盐铁账目。
他盯着这文书看了许久,笔尖的墨战栗着,像欲拒还留的迟滞心事,他久久地没有落笔,竟莫名地叹了口气。
那盏雁足灯吐出银丝的光芒,在他的周身缠绕起来,直到将他变作一只作茧自缚的蚕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