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烧毁离间信,刘备诸葛亮推心置腹(第2/7页)
“是哪里?”
鲁肃抬起手,向着西方一指:“荆州!”
庞统一愣,慢慢地领悟出了鲁肃话里的意思,他小心问道:“子敬是说左将军刘备?”
鲁肃点头微笑:“正是!左将军宽厚仁义,豪气干云,卑身爱才,有情有义,士元可试往一应!”
“去荆州……”庞统犹豫着。
“士元旧友诸葛孔明也在左将军处,你们一为龙,一为凤,龙凤同事一主,岂不是大美事!”鲁肃耐心地劝道。
庞统拽着缰绳,许久地沉默了。寥廓长空上阵阵鹰啼响彻云霄,暖风送来四野的馥郁芬芳,仿佛消沉的心情开始复苏,庞统长叹,诚恳地说:“谢谢子敬建言!”
鲁肃见他动了心,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此是肃写给左将军的举荐信,士元到了公安可将此信上复左将军!”
庞统没有接信,脸上扬起了自傲的笑:“多谢子敬美意,然统既求主用事,当以自身本事得主赏识。若用他人举荐,却是行苞苴获恩幸,统诚难顺意!”
鲁肃知他素性傲气,也不勉强:“如此,士元即去公安便是,若有难处,可去寻‘卧龙’,他为你旧友,一定鼎力襄助!”
庞统摇头大笑,“诸葛亮?不不,庞统和他不是一路人,我不会求他!”他放掉缰绳,合拳恭敬一拜,“子敬君子,庞统佩服!”
两人在马上惜别,庞统心有所往,不由得精神焕发,扬鞭赶马,向着西面疾驰而去。鲁肃立马不动,目送着黄尘中渐渐远去的背影,半愁苦半欣慰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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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纷烟霭似女子抛飞的水袖,渐远渐长,草蔓似的连绵生长,竟没有了尽头。刘备便以为自己踩在女人的襟袖上,每行一步,都受着女人柔肠的牵绊,这没让他沉溺,反让他生出不耐烦的厌心。
孙夫人正在庭中舞剑,剑光倏尔闪逝,仿佛亿万只萤火虫腾空翻转。周围一溜侍女皆是行武装扮,手按佩剑,一派藏不住的英姿飒爽。
剑走偏锋,舞得满耳风声嗡嗡,空中划过无数道凌厉的弧线,纵横交错,如织铁网。那剑锋忽而直指苍穹,忽而横扫千军,忽而劈裂山河,忽而如疾风骤雨,忽而如雷奔电驰,着实看得人眼花缭乱。
刘备以为来错了地方,这不是浓情蜜意的夫妻家园,而是操练士兵的校场。这一群持携刀兵的女人也不是他的妻子和侍婢,而是整装待发的赳赳武士,他常年在刀光剑影的血肉战场上滚爬,回到自己的家仍要经历又一番的刀枪洗礼,这让他有无家可归的惶惑感。
孙夫人早就看见刘备来了,她偏不肯停下来,那剑反而舞动得越发得劲,剑锋更快更犀利,脚底下着力一磨,剑锋刺开一捧扑面的流风,径直向刘备刺来。
刘备吓得向旁边一闪,剑尖擦着他的脸别了过去,一缕头发甩出来,削铁如泥的宝剑轻轻一刮拉,头发应锋而落,飘着荡着,在半空中弯成了一个嘲笑。
刘备心里的火“腾”地冒起来,在咽喉处难受地窝着,孙夫人却收住剑,因瞧他狼狈避剑,笑得前仰后合:“蠢,枉你还身经百战,竟避不开我的剑锋!”
怒火像干柴浇上了热油,顿时燎原,刘备大吼一声:“别闹了!”
孙夫人的笑声仿佛被巨石拦阻的水流,只剩一丝余味在唇边尴尬地飘着,她也不乐意了:“凶什么,刚来就不给好脸色!”
刘备不搭理她,硬憋着火气,四周看了看:“阿斗呢?”
“保姆带出去玩了。”孙夫人转着剑柄,语气满不在乎。
刘备更气了:“去哪里了?”
“不知。”孙夫人还在玩剑。
刘备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鞭炮似的责备炸将开来:“你是阿斗的娘,该时刻照看,怎么由着保姆任意带走?我如今问你,你却一概不知,你怎么做的母亲!”
孙夫人瞪大双目:“你发火作甚?保姆抱了阿斗去周边走走,又不是被拐走,亦不是拿去杀了剐了,你却冲我发火,怪哉!”
倘若孙夫人服个软,也许刘备倒也罢了,偏她说出的话太扎耳朵,刘备别的字眼儿没听仔细,只听见“杀”和“剐”。那本已大得不可收拾的火气更是爆炸起来,他暴躁地怒道:“说的什么混账话,只当阿斗不是你亲生,便生出险恶心,好个毒蝎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