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 一个梦!(第3/5页)
“钱头儿,对不住了啊,兄弟急着要回复县尊大人。”气喘吁吁的李柱子说了一句后就忙着向唐成公事房走去,钱三疤见状停住了脚步。
果不其然,没多一会儿他就听到公事房里传来唐成吩咐杂役去找他和贾旭的话音。
没等出来的杂役多说,钱三疤摆摆手往东院儿指了指后重又回了唐成的公事房。
虽然县尊大人的坐姿神态没什么变化,但他眉宇间的焦躁却已被欣喜所代替,此时的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一幅画卷一样的物事,但因是隔得有些远,钱三疤也看不清楚上面究竟画的是什么。
什么画能让唐大人高兴成这样?
可惜,直到贾旭应召而来,钱三疤的这个疑问依然没能得到解答。
贾旭一到,唐成就开始雷厉风行的下起了谕令,东院儿即刻向本县辖区各里下发文告,着各里察举本里范围内最善种田的老农一至二人前往流官村议事,除此之外,凡地方有精擅木工者亦一并察举前往。而钱三疤领受的任务则是派人往各里送这些文告,并将各里察举出的农人及木匠护送到流官村。
听到这样的谕令,钱三疤与贾旭两两对视之间莫名所以,召集老农及操贱业的木匠……议事?自打他们记事以来何曾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些人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他们知道什么事儿,又能议什么事儿?更别说这道文告还是县尊大人以自己的名义“请”他们来的!
邪性啊!自打唐大人上任以来劈里啪啦就是一通雷霆手段,一百多个奚蛮说杀就杀眉眼儿都不带眨巴一下的,他何曾对谁这么客气过?而第一次领受这等待遇的不是乡绅也不是富贾,居然是一群两腿抹泥的农人和走村串巷的木工!
对于他们的疑惑唐成也没多解释,特特又嘱咐了钱三疤务必交代公差要对农人及木匠们客气有礼之后,挥手让他们即刻去办。
钱三疤和贾旭虽然不明白唐成这道谕令的用意,但他们却熟悉唐成的行事风格,领命之后不敢有半点耽搁,仅仅三炷香功夫后,十二个公差就已策马出城而去,这其中有九人就此开始了他们的公差生涯。
……
五十多岁的李农人如其名是个一辈子跟田地打交道的老庄户,他那沉默的性子和闻名方圆十余里的庄稼把式同样出名,许是父母起名起对了的缘故,自打第一次扛着沉重的犁铧跟老爹一起上坡开始,李农就对庄稼地里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历经几十年的积累,犁、耙、耱、耖、耧车等农具一到他手里就跟活了一样,不管是种粟、麦,还是黍、麻,同样地力的情况下他的收成总要比别人至少高上一成,此外至于畎亩、代田这样的田亩调配安排也是再合适没有的,久而久之,左近的庄户们每年就瞅着他了,他种什么大家就跟着种什么,他地里怎么安排大家就跟着怎么安排,一准儿错不了。而李农在务农庄稼上的名声也就这样传扬开了。
这是个将近晌午的辰光,在地里忙活了一上午的李农觉得后背心起了一阵燥热,遂就收了手中的农具走到田边儿歇歇。
说是歇,蹲在田边的李农手上也没歇着,田埂下身子附近稍微大些的土块儿都被他顺手给捏的粉碎重回了地里,浑不在意这样的天气里这些田土都冰成啥了。
人勤地不懒,田地里的事情没个止境,想干的话永远都少不了有活儿,类似这样的习惯李农已经保持了几十年,想改都改不了了。
以往的时候他就再有不顺气的事情只要一到田地里就好了,脚下踩着厚实的田土,看着一行行青青的小苗一天天长大,对于李农来说世上再没有比这更让他心安底气足的事情了,可是今天的他虽然就蹲在自己最喜欢的那块儿田土边儿上,心里还是不宁定。
老天爷真是要大收人哪!这天儿都旱成啥了?抬头看看四周的田亩里许多冬麦都已经干死了,他这地里虽然强些,却也仅仅只是强些而已,看着那些麦苗无精打采的泛黄,李农心里除了担心焦躁还有刀割一样的难受。
先耕,再耙、然后上耱,尽管李农倾尽所能的将每一种可以减少田土水分散发的手段都用上了,终究还是拼不过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