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孙子的,谁怕谁呀!(第3/5页)
“身边人!”闻言心里一跳,唐成接过酒盏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那马别驾两口子知不知道来福和小桃儿的事儿?”
“这事儿怎么敢让主子知道?家法严些的,知道了要打死的。”
唐成将酒盏凑到嘴边慢慢呷着,许久没说话,兰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脸上慢慢地就有了些紧张。
“嗯,不知道就好。”良久之后,唐成开口说了一句,也注意到了兰草的异常,“怎么了?”
“听说别驾的官儿可大……”兰草脸上神色一黯,“阿成你要是觉得……”
“你瞎琢磨什么。”唐成顺手拈起一块儿鹿脯塞进说话吞吞吐吐的兰草嘴里,“我答应你的事儿还能变卦不成?”
“那……”
“没什么好那的,我既是答应了你,就没有再把话吃回来的道理。”唐成伸出手去,笑着在兰草脸上捏了一把,“你呀,就是瞎琢磨,倒酒!”
这一下,兰草是彻底放下去心来,脸上的紧张神色也没了,看着唐成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全是依靠和信赖。
“小心酒,洒了!”唐成伸手把住了兰草手里的酒瓯,“赁房子和买丫头婆子的事儿都办好了?还有,他们准备啥时候出来?”
“都办好了,那婆子是个天聋地哑,就是年纪大些;两个丫头都是刚从山里出来的,见生人都怕的,话更是少。”兰草放了酒瓯后,用两只手捧着唐成的手,用手指在上面划着圈圈儿,嘴里继续道:“小桃妹妹得等机会,来福说过两天就是月中,马别驾两口子会去城外寺里拜求子观音,这会是个好时候。对了,来福还说要给阿成你磕头,感激你肯收留小桃妹妹。”
“我又不是为他,要他磕什么头?人嘛当然是要见的,但不是现在。”说完,唐成把酒盏放到一边儿,这只手也握住了兰草的手,脸上无比郑重道:“该说的都说了,你这几天就不要再见来福了,记着我早上的话,他们怎么逃咱们帮不了,出来之后,至少十天之内不要去见小桃,走都别往赁下的宅子那边走。这对你对他们都有好处。”
兰草点点头,“嗯,记下了。”
“成,先安顿下来再说,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唐成拍了怕兰草的手,“等风声过了之后,这两人也没问题的话,身契、户籍什么的再慢慢想办法吧。”
“嗯。”听唐成说到这个,乖巧点头的兰草双眼亮亮的,“对呀,阿成你是判司,也是官儿,能管着全金州的田亩呢……”
……
就着火笼热热的吃了半瓯酒,全身都暖和起来的唐成吃过饭后,便自往书房去寻严老夫子,作为一个明经科学子而言,功课里所需的四书他已经习完,五经里《诗经》、《尚书》、《礼记》也已经完成,如今严老夫子正在讲的是《易经》的易理,等这个过去就只剩下一门《春秋》了。
待《春秋》学完,唐成就算是正式出师了,当然,这里所说的出师是指最基础的东西已经掌握,真正具备了自学的基础,至于更进一步的析理辩经那就没个止境了,这不仅需要博采众家所长,更需要与现实生活结合起来增广见闻,而这些东西仅凭一个老师是教不了的。
学习结束时,已经是丑初时分,唐成将严老夫子送回房里,正准备去后院儿安歇时,却听到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叫他,“唐成,你过来。”
叫他的就是自打进家门之后就从没上过一堂课的阎先生,此时,他正站在对面的房中,透过打开的窗户向唐成招手。
唐成到了对面的房中,进门就闻到一股子酒味儿,火笼一个,烫酒一壶,胡豆一盏,阎先生正跟他到家时候的时候一样,正在享受着寒夜温酒的惬意。
见到眼前这景象,唐成会心一笑,“阎先生,这么晚还没安歇?”
阎先生也没让他,“吱”的把盏里的酒喝干净之后,摆了摆手,“书案上有笔墨,你想画什么都成,先临个粉本出来我瞅瞅。”
这酒鬼总算是想起自己的职司了,唐成笑着答应了一声“好。”便自到书案边拈起笔来。
窗子开着,窗外正好就是一株桂树,《月下桂子图》唐成以前就临过,当下也没再想别的,拿起笔便开始点画勾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