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内战:法萨罗与塔普苏斯(第8/13页)
恺撒在亚历山大时罗马的情势
同罗马国内震惊世界的事件相比,亚历山大的变乱似乎微不足道,然而它的影响却相当大,因为它迫使恺撒延搁了他的本务,而从公元前48年10月至公元前47年3月,同犹太人与贝都因人并肩作战,驱散城市暴民。而这时的恺撒却已是一切,一切的事务都必须由他决定。个人统治实已开始。君主政体已临,但君主却未至,因此处处狂乱。就以这段时期而言,恺撒派和庞培派一样,群龙无首。处处事务均由干练的军官在决定,然而决定得最多的则是偶然。
反恺撒同盟在非洲重新集结
确实,由于自内战开始,立宪派即绝对统治埃及,此处的事态相当严重。直至法萨罗之战,朱巴王均系埃及“事实上”的统治者。他消灭了库里奥,他的飞骑兵与无数的弓箭手则系军队主力。庞培派任的总督扮演的角色是如此无足轻重,以致库里奥军被俘的罗马官兵也得交予朱巴王,坐视彼等遭诛或发遣内陆。
法萨罗之战以后,情势有所改变。除庞培以外,败部领袖没有一个想要逃往帕提亚。他们也很少思及以联合力量来制御海洋;马库斯·屋大维在伊利里亚水域孤立,没有长远的战绩。共和派与庞培派大量流向非洲,因为只有这里仍可能发动对谋位者的光荣合法战争。慢慢的,这里聚集了法萨罗之战的残部,底耳哈琴、科西拉与伯罗奔尼撒的卫戍部队,以及伊利里亚舰队的残余。第二总司令梅特鲁斯·西庇阿,庞培的两个儿子格奈乌斯和塞克斯图斯,共和派政治领袖马库斯·加图,干练的军官拉比努斯、阿夫拉涅乌斯、佩特列乌斯和屋大维也在此会合。
设若移民者的力量已经减少,则他们的狂热宁可说更为增加了。在休战的旗帜掩护下,他们继续谋杀俘虏,甚至恺撒的军官;不仅如此,那党派偏执与蛮性未改的朱巴王甚至发下圣旨,凡有同情敌人之可疑性的城池一律焚毁,居民老少不留——有些城镇真正毁于这狂妄的理论。事实上繁荣的省府乌提卡如果不是加图极力干预,也已遭同样命运,因这个城市自古以来即像迦太基一样,成为努米底亚王嫉妒的珠宝,何况该城的公民确实有偏袒恺撒一边的倾向。
由于恺撒及其副将没有一个有攻击埃及的任何动向,埃及与共和派的联盟乃有充足的时间在政治与军事上重加整备。首先,由庞培的死而留下的总司令空缺必须有人继任。在法萨罗之战以前一直在非洲担任此职的朱巴王并无意不接此位。事实上,他已不再自认是罗马的附庸,而是同盟,甚至是保护者,并自己铸造罗马银币,采用他的名号与设计。他甚至倡议他当是营中唯一穿紫袍的人,暗示罗马诸司令当放下他们的官式紫袍。要求继承这最高指挥权的还有梅待鲁斯·西庇阿,因为庞培曾把他视为同等地位——尽管庞培如此待他是因为他是庞培的岳父,而非因为他的军事能力。行省总督瓦罗——但这个总督是他自封的——也提出同样要求,因为战争将要在他统辖的行省进行。军队则希望原军事执政官马库斯·加图做他们的领袖。
显然军队是对的。对这个责任艰巨的职位而言,加图是唯一有必要的精力、献身的精神与权威的人。若说他不是军事人才,则至少他是能够听取理由,并能使部下行动的人,这比那能力可疑如瓦罗者,或已经确定无能如梅特鲁斯·西庇阿者好得太多。但决议竟然还是落在这个西庇阿身上,而使这个决议成为决议的正是加图本人。
他这样做并非由于他自觉不足以承担这个任务,也不是由于他的虚荣心觉得拒绝比接受更可满足,更不是由于他敬爱西庇阿——他一向就看不起这个人,这个人的做事没有章法是有目共睹的,而他之所以具有影响力,完全由于他是庞培的岳父。加图这样做,完完全全是由于他那顽固的法律形式主义;是由这种顽固,他宁可让共和国合法毁灭,也不愿意以不合规章的步骤将其挽救。在法萨罗之战以后,他在科西拉遇到马库斯·西塞罗,因而要把科西拉的军事指挥权交予后者——因为后者任西西里行政官,还依法具有将军地位。但这种谦让几乎把这个政治煽动家逼疯,让他一千次诅咒起他的军事桂冠了;而所有“不明事理”的人也同样吃惊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