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肆 第十五章 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日本(第4/6页)

于是宫崎滔天只能失落地离开了康家。而康有为却还怒气未消,越想越火大的他忍不住当着家里人的面破口大骂了起来,说这姓宫崎的,竟然给孙文来当说客,这孙文是什么人哪?贼子叛逆啊,他请来的说客能接待吗?肯定是先游说,游说不成再图穷匕见搞暗杀,对,肯定就是这种货……

这真的是冤枉孙先生了。

姑且不说宫崎滔天是真心诚意想当一次红娘,让一同在日本流亡的革命派和维新派联手共图大事,就说此时的孙文,也是根本就没可能去刺杀康有为的,不光是彼此之间无冤无仇,更主要的是因为人家正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

忙什么?

忙着娶媳妇儿。

话说在后来担任了日本第二十九任首相的犬养毅曾经问过孙中山:“先生最爱的,是什么?”

孙中山说,是革命,推翻专制建立共和的革命。

犬养毅不以为然:这个是人都知道啊,咱能爆点猛料么?

孙中山没有任何犹豫:“女人。”

犬养毅抚掌大笑。

明治三十年(1897),孙文从神户移居至横浜,先是建立了兴中会横浜分会,然后又把自己的名字给改了——叫中山樵。

这并非一拍脑袋想出来的网名,而是有典故的:且说有一次孙文跟一个叫平山周的日本人去东京,在旅馆住宿登记名字时,孙文自感如果在日本天子脚下登记“孙文”二字的话,或许会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想着起一个化名。

正好两人所在的附近有日本公卿中山家的宅邸,于是孙文灵机一动,在名册上写下了“中山樵”一名,因为这个缘故,后来宫崎滔天就把他的中国姓和日本姓合二为一,称之为孙中山。

而这个叫法,也被传遍了全世界。

不过孙文本人却从来未有以“孙中山”自称过自己,一次也没有。

同时在其本人的各种公私文档内,也只署本名孙文,而在欧美,则一般取其号称之为孙逸仙。

话再说回横浜,当时的孙文,住在一个叫温炳臣的华侨家中,住一楼。

温炳臣是横浜分会的干事,广东台县出身。主要经营茶叶和棉丝生意,因为一来敬重孙先生,二来也确实家中有钱,所以在孙文入住温家的房子之后,温炳臣特地请来女仆一人,负责照顾这位房客的生活起居。

女仆的名字叫浅田春,当年15岁,静冈县人。

浅田小姐进入温家之后没多久,就跟孙文彼此生情,成了一对。

不过因为两人没有明媒正娶昭告天下或者办理过任何法律手续,故而时至今日提起他们的时候,通常都将浅田春称为孙文的妾或情人。

这是一个很典型的主仆恋,从古至今无论中外都不乏例子,乍看之下似乎没什么不对劲。但细细琢磨一下,就会觉得好像并非这么简单的一回事。

首先,当时的孙文是不会日语的,或者说是很不精通。他只会中文和英语。

巧的是,浅田春也会中文和英语,而且很精通,精通到能随心所欲地跟孙文交流。

这就很奇怪了。

你得知道,在明治时代的日本,一般只有千金家的大小姐才有可能在15岁的时候掌握两门外语,并且熟练到足以跟人谈恋爱的程度。而浅田春很显然应该不是千金小姐,不然也不会去做女仆。

因此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刻意地对她进行过训练。

是谁?

我也不知道。因为历史上并无记载。

至于为什么要训练这么一个小姑娘,虽然目前也没有史料来说明这点,但其实好好想一想便能明白——她应该是日本方面派来的间谍,用于观察孙文一举一动的间谍。

如果是女间谍的话,那么上述的一切就都变得合情合理了。

而浅田春是间谍的证据,也不是没有,那就是自她来到孙文身边后,孙文的各种行动,基本上都被日本政府了如指掌了。

比如明治三十三年(1900)9月21日,兵库县知事向外务大臣报告称:“孙逸仙(三十四岁)与跟随者温炳臣(三十八岁)及浅田春(十八岁,孙逸仙之妾)于昨(二十)日下午六时三十分自横滨乘坐开往神户方向的火车,途经西京来神奈川,是日宿市内相生町三丁目加藤的旅馆。”

然后在9月22日,兵库县又报告说:“今日傍晚孙陪同其妾浅田春赴相生座观戏,不久返回住地,用罢晚餐复又观戏,除此之外再不曾外出,亦无他人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