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3页)

至于政府,选举的民主化加强了其统治者希望避免的阶级团结。扩大公民权的抗争对工人而言自然是带有阶级意味的,因为争执的焦点(至少就男人来说)正是无产公民的选举权。财产限制的标准不论多中庸,都会排除掉一大部分工人。相反,在尚没有得到普选权的地方,至少在理论上,新社会主义运动必然会成为普选权的主要拥护者,并以发动示威和威胁全面罢工作为争取手段。比利时在1893年便碰上了这种麻烦,此后又发生过两次;1902年的瑞典和1905年的芬兰也一样。这个现象,证明并加强了他们动员新皈依社会主义的民众的力量。甚至刻意反民主的选举改革,也可增强全国性的阶级意识,只要它们把工人阶级的合格选举人组成一个分离(和没有充分代表权的)选举区,例如1905年俄国的情形。由于无政府主义者将选举活动视为脱离革命轨道的发展,因此社会主义政党的全力加入使他们大为惊恐。这些选举活动只会赋予工人阶级一个单一的全国一致性,不论这个阶级在其他方面如何分裂,其结果都一样。

更有甚者,是政府统一了这个阶级,因为任何社会群体都必须越来越采取对全国性政府施加压力的办法,来达成其政治目的——它们或是赞成或是反对全国性法律的制定或推行。没有任何其他阶级比无产阶级更需要政府在经济和社会事务上采取积极行动,以补偿孤立无援的集体行动的不足,而全国无产阶级的人数越多,政治人物对这个庞大的危险的选民团体的要求便越(被迫要)敏感。19世纪80年代,英国维多利亚中期的旧式工会和新兴劳工运动之所以分裂,其关键问题便在于劳工要求经由法律来规定每天工作8小时,而非经由集体磋商来确立这个工作时数。这意味着:制定一条普遍适用于所有工人的法律,也就是全国性的法律。充分意识到这项要求之重大意义的第二国际,甚至认为应制定一条这样的国际性法律。这项国际性口号的确自1890年起造成了一年一度的五一劳动节游行,该运动的确是工人阶级国际主义最深刻也最感人的展现。(1917年时,终于获得自由而能庆祝这个节日的俄国工人,甚至放弃他们自己的历法,以便和世界其他地区的人士同一天游行。)[19] [众所周知,1917年时,俄国的恺撒历比我们的格列高利历(Gregorian Calendar)晚13天,因此才有“十月革命”发生在11月7日这个大家耳熟能详的矛盾现象。]可是,促使工人阶级团结在每个国家之内的力量,不可避免地取代了工人阶级国际主义的希望和主张,只有少数高尚的斗士和行动家对此持有不同看法。如大多数国家的工人阶级在1914年8月所表现的那样,除了短暂的革命时刻以外,其阶级意识的有效框架仍旧是国家以及政治意义上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