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 1537~1743(第5/8页)
他们共有5个儿子——弗朗切斯科是指定的继承人;乔瓦尼在17岁时就被封为枢机主教,两年后死于“恶性热病”;费尔迪南多(Ferdinando)也被封为枢机主教,后来成了托斯卡纳大公(Grand Duke of Tuscany);加尔恰(Garzia)17岁时去世,与他哥哥乔瓦尼的离世仅相差两周;最小的是彼得罗(Pietro),出生于1554年。此外,他们还有3个女儿,分别是玛丽亚、伊莎贝拉和卢克雷齐娅。所有的女儿都是严格按照西班牙人的方式养育的,除了去做弥撒,她们几乎从不被许可迈出家门一步,除了神父、医生和家庭教师外几乎没见过别的男性。玛丽亚和卢克雷齐娅很早便夭亡了。玛丽亚只活到17岁;卢克雷齐娅则是16岁,去世时与费拉拉公爵阿方索·德·埃斯特结婚还不到一年。伊莎贝拉则嫁给了保罗·焦尔达诺·奥尔西尼(Paolo Giordano Orsini),婚后他们住在美第奇宫,她虽然没有因病早逝,却最终死于丈夫的谋杀。科西莫没有活到悲剧发生的这一天。当他听到玛丽亚死于疟疾的时候,他们正在里窝那的城堡里。科西莫独自一人走上堡垒,这样就没人看到他放任自己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样子了。科西莫哀怜地说着:“她的体质和我一样,要是让她多呼吸点新鲜空气就好了。”回到佛罗伦萨之后,科西莫还在哀悼女儿,他会对着挂在墙上的女儿的肖像,在房间里独坐几个小时。
科西莫似乎从来不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即便在不那么悲哀的情境下,他似乎也没怎么享受过生活的乐趣,只有打猎除外。科西莫很少笑,他吃得也很少,对食物没什么要求,到晚年更是每天只吃一顿简单的饭菜。他也不爱喝葡萄酒,在室内常常穿一件黑天鹅绒长袍,而且还说更愿意穿一件简单的佛罗伦萨长袍。他在旧宫的房间虽然装饰豪华,他却选择睡在一间墙上挂着深绿和深蓝烫金压花皮子的昏暗房间里。感觉上,就算睡在像修道院房间那样简朴的地方——比如秘书那只有“三张桌子、两盏黄铜灯、两个板凳和四个墨水台”的房间——他也觉得很满足似的。
这些秘书的工作时间非常长,而科西莫自己也和他们一样,有时到黎明都还没有更衣休息,他要亲自审阅和回复那些他不许可别人知晓的信件,标注文件,编辑报告,撰写指示让秘书誊抄。他总是迫不及待地要出门,遇到雨天无法出门就会抱怨:“我坐在这里就像猎鹰站在栖木上一样。”做完了书面工作,他会去做弥撒,通常是在大教堂,有时也去圣母领报教堂;之后他会打一会儿网球、散散步或骑骑马,不是因为喜欢,而是为了锻炼身体。如果步行,他总是走得很快,在短上衣里面穿一套软甲,腰带上挂着一把宝剑和一把匕首,还在剑鞘里插了“许多像针一样尖利的短剑(stileti),就像把针插在针盒里一样”。当然他的身边还要有瑞士保镖时刻陪伴。
科西莫绝对有必要考虑被暗杀的风险。已经不止一次有人企图要他的命而没有成功。虽然对这些暗杀者的惩罚极其严厉,却依然没能让其他想要暗杀他的人望而却步。计划从窗户里射杀科西莫的朱利亚诺·博纳科尔希(Giuliano Buonnaccorsi),不但被烧红的钳子折磨,还被拖着脚踝游街,最后被开膛破肚扔进了阿诺河。即便如此,科西莫的手下很快就又发现了一个暗杀计划,有人企图把宝剑和铁蒺藜插在阿诺河河底,因为科西莫夏天会在那个地方游泳。
早在1546年的时候,科西莫就开始计划在旧宫附近找一栋建筑,将散落在佛罗伦萨各处的司法和行政机构,以及几个主要的行业协会都集中到一起,以便他更近距离、更亲力亲为、更有效地控制一切。于是他任命乔焦·瓦萨里为设计师,着手建造这栋巨大的新建筑,即1559年动工的乌菲齐宫(Uffizi)。[5]一年之后,公爵及其家人从旧宫搬到了阿诺河对面的皮蒂宫,也就是卢卡·皮蒂在100年前建造的那座巨大的宫殿。1549年公爵夫人用九万弗罗林币从皮蒂家族手中买下了这座宫殿,并指示巴尔托洛梅奥·阿曼纳蒂(Bartolommeo Ammanati)负责扩建和修缮工作。[6]到公爵一家入住之时,无论是巨大的庭院,还是一层正面新建的“跪窗”都没有彻底完工。但是公爵夫人拒绝推迟搬离旧宫的时间。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来享受皮蒂宫的宽敞和宏伟,在景色宜人、视野开阔的花园中散步。在旧宫的时候,她只能把自己的奇花异草都种在一个封闭的小阳台上,从那里看到的风景也极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