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遇上武歪公(第2/2页)

如论湘军与淮军的盛衰,他说:“皖人之起,方兴未艾,而楚才一败无余。问何故,曰:皖人互相推举,有拔而起之,莫挤而止之。楚人日寻戈矛以相贼伤而已。稍有名望,必益为垢毁所集。凡家庭骨肉相贼害,其家之覆亡可立而待也。则凡省部相为贼害,其省之倾颓亦必可立而待也。”(郭嵩焘光绪五年六月廿七日记)湘人好内斗,也是让人感慨。

又如论古今人物等第。他说:“上一等,道德事功合一,今无其人矣,有亦必不出而任事。其次,以道德行其事功,随所往而必穷。其次,苟务为事功而已。又其次,营求富贵,只此一种人充塞天地之间。于此有能立事功者,其人已夐乎远矣。而用其与世推移之心,以赴事机之会,要止是三等人,进而上之,则必扞格龃龉而不能入。”(郭嵩焘光绪五年六月初十日记)嵩焘以为“此论似创而实确”。

若以此论衡量当时的名人巨公,可知曾国藩也只算是“苟务为事功”的第三等人,尽管他曾立志要转移一世的风气。或亦因此看透了府主终非圣贤豪杰,待国藩逝世,赐谥文正,应祺遂“自号武歪公”“以示相当”(《瞑庵二识》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