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第二十一(第3/4页)
华罗庚从16岁开始自修,五年后,他动手写数学论文投稿,当他的论文在上海的《科学》杂志刊登出来后,惊动了清华大学的熊庆来。《科学》杂志是当时中国在自然科学方面最权威的杂志,经常在《科学》上写文章的有李四光、竺可桢、翁文灏等名家。熊庆来看完华罗庚的文章,问周围同事:“这个华罗庚是哪国留学生?”没人回答。再问:“他是在哪个大学教书的?”同事们仍是面面相觑。恰好有江苏籍的教员在旁,忽然想起了他的弟弟有个小同乡名叫华罗庚,便道:“这个华罗庚哪里教过什么大学,他只念过初中,听说在金坛中学当事务员。”熊惊奇不已,迅即作出决定:“这个年轻人应该请他到清华来!”
王静安遗体入敛之时,清华师生去给王遗体三鞠躬以敬礼。陈寅恪与众不同,他身着袍子马褂,跪在地下叩头,且是三叩头。陈行孔孟之道,非此一端,他在国学研究院时,其学生到上海陈家去谒见其父散原老人,散原老人与一帮学生谈话,均坐,独陈先生站在一旁,并坚持到谈话完毕。
蒋梦麟小时曾作文让日文教师中川指教,里面提到“中日同文同种”的话。但他的日文老师笔下绝不留情,中川随笔批道:“不对,不对,中日两国并非同种,你的国将被列强瓜分,可怜,可怜!”当天晚上,蒋梦麟为国家的前途流泪。
顾维钧虽以外交干才称,却非常看重中文。他曾要求秘书杨玉清每天从古文中选一点材料抄给他,他夜晚回家去读。他对杨玉清说:“一个中国人,当然应该把中文学好。一个人不能说年纪大了就不求进步。我应该学中文。你这样做,是帮我的忙。”
章乃器年轻时寻找人生出路,当他从一本薄薄的经济学教材绪论里读到“通商大埠,常位于大江大河下游”时,立马为之倾倒,赞叹其为“一切古书里找不到的知识”,从此与经济学结下不解之缘。
邓宝珊幼年丧父,因家境贫寒读几天私塾就失学了。15岁当兵至新疆伊犁后,十分思念家中老母,可他识字太少,连一封报平安的家信也不会写。他打听到附近有一位能断文识字的老先生,就去投师求教。到了老先生家,邓宝珊恭恭敬敬地说明来意,老先生半天没表同意。老先生家里,除了老伴外,别无他人。邓见他家水缸已空,二话没说,抓起扁担,就去挑水,水缸担满了,便悄声离去。自此,邓宝珊天天来挑水,却不提拜师一事。这样挑了十几天水,老先生被感动了,找出一本《秋水轩尺牍》:“来吧,就学这个,认会一篇背一篇!”过了半个多月,在老先生的指点下,邓宝珊熟识和背会了书中15篇文章后,就动手给家里写出了第一封信。
胡适曾对青年朋友们说:“现在有人对你们说:‘牺牲你们个人的自由,去求国家的自由!’我对你们说:‘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你们自己的人格,便是为国家争人格!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
1931年,《中学生》杂志社向鲁迅提出一个问题:“假如先生面前站着一个中学生,(先生)将对他讲怎样的话,作努力的方针?”鲁迅回答道:“请先生也许我回问你一句,就是:我们现在有言论的自由吗?假如先生说‘不’,那么我知道一定也不会怪我不做声的。假如先生竟以‘面前站着一个中学生’之名,一定要逼我说一点,那么,我说:第一步要努力争取言论的自由。”
阿炳为小道士时,师父教其吹箫,吹笛,拉胡琴,弹琵琶,学昆剧,京戏,待其极厚。一次中秋之夜,师父带阿炳到二泉茶室喝茶,师徒两人驻足二泉池畔,但见中秋之月浮漾泉池中,师父谛视良久,自言自语:“二泉啊二泉,我何时才能替你谱一首曲呢?”他告诉阿炳,惠山二泉从很远很远的古代传来,可以从中听到来自古代的声音,有“关关雎鸠”之声,有“呦呦鹿鸣”之声……
1936年6月14日,章太炎病逝。临终写道:“若有异族入主中夏,世世子孙毋食其官禄。”遗嘱止此二语,语不及私。
1937年在长沙临时大学时,蒋梦麟、张伯苓、梅贻琦三位校长巡视学生宿舍。看见房屋破败,蒋校长认为不宜居住;张校长却认为学生应该接受锻炼,有这样的宿舍也该满意了。蒋梦麟说:“倘若是我的孩子,我就不要他住在宿舍里!”张伯苓针锋相对地表示:“倘若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他住在这宿舍里!”梅贻琦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