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七 天官书第五(第11/13页)

还有一种占候方法是从正月初一起计数连续下雨的日数,按一日雨相应有一升食物收成的比例计算收获,到七升为极限;超过七升就不占。简单作还可以将正月初一到十二日,当成本年的一月到十二月,用十二天各天雨量占本年各月的水旱。但对于疆域千里的范围,实际上也就是对天下的占候,就必须用前面所说的在整个正月计数的方法。若要对各个分野国作占候,就要看正月里月亮的位置在哪一宿,使用前述的太阳、风、云占候这个分野国本年的农业收成。然而所有这一切都必须注意太岁所在的方位。太岁在西,主丰收;在北,为歉收年;在东,有饥荒年;在南,主有旱灾。这就是占候风的一般原则。

正月里的第一个甲日,风从东方来,是蚕桑好年成;风从西方来,日出时有黄云,则是歉收年。

冬至日白昼最短,冬至前在天平一端悬土另一端悬炭使其平衡,冬至时阳气生,炭中水分挥发变轻而上升,鹿脱其角,兰花的根生长,泉水跃出,告诉人们冬至已临近,但是准确定出冬至日,就要依靠圭表测影来决定。岁星所在星宿,它的所当分野国五谷丰登。这一宿相对位置所当分野国,这一年则有灾殃。

太史公说:自从人类社会形成以来,历代帝王有哪一个不重视观测日月星辰制定历法的?经过五帝、三代的继承发展,对其规律更加明了,内和华夏各族,外御夷狄等族,分中原各国为十二州。抬头则观察天给予的示象,低头则取法地上万物。天上有日月,地上分阴阳。天上有五星,地上有五行。天上划分出列宿,地上分封出州域。日月星这三光,是阴阳之精,精气的根源本来在地上,要靠圣明的帝王统领调理它们。

周厉王、周幽王以前,已经比较远了。那时候所见到的天象变化,各国取的应验有各自的标准,记录下不同的奇异事、物怪变化,以符合各自国情,以致他们图文典籍中所记占候吉凶的方法全不统一,无法效仿。所以孔子编评六经的时候,只叙录他们记载的异象而不录他们解释的说法。至于天道、天命,则不轻易传授,即使传授给某个学生,也不给解释说明;因为给不合适的人传授解说,虽然给了解释,他也不明白。

过去传授天数的,在高辛氏以前,是重和黎;在唐尧、虞舜时代,是羲氏、和氏;夏代为昆吾;殷商为巫咸;到了周代,有史佚和苌弘;宋国有子韦;郑国有裨灶;齐国有甘公(甘德);楚国有唐繻;赵国有尹皋;魏国有石申。

天道循环,三十年一小变,一百年一中变,五百年一大变;三大变的时间叫一纪,三纪就完成了整个的变化周期:这是它的大周期。主持国政的人一定要知道并重视这些周期。考察上下各一千年的变化,然后才能完备地了解天人之间的关系。

太史公推考古代以天象占候人间变化的,没有什么占候的原则能够应用于当今时代的。大概在春秋二百四十二年的时间里,有日食三十六次,三次彗星记录,和宋襄公时记录的流星雨。那时中央政权衰微,诸侯以武力征伐,五霸相继形成,各自为政。从此以后,势重的欺凌孤弱的,强大的兼并弱小的。秦、楚、吴、越原本属于夷狄,也因武力强大而成为霸主。田氏篡夺了齐国政权,韩、赵、魏三国瓜分了原来的晋国以后,揭开战国诸雄并争的新格局。它们互相争夺攻战,战争一个接着一个,许多城邑频遭屠掠,人民又遭受饥饿、疾病的困苦,各国当权的也都十分忧虑,在这种背景下以星象云气占候吉凶成为社会急需。近代这十二诸侯七国相继为王的时期,游说合纵连横的说客穿梭接踵频繁往来,而尹皋、唐繻、甘德、石申等天文星占家各自根据他们国君的需要而写出不同的占候著述,这就使他们的占验互相矛盾杂乱无章,琐碎得如同米和盐一般。

太史公认为用二十八宿中的天象变化占候十二州域,同时考虑北斗斗柄指向,这种占验方法已经行用了很久,可作一般原则。秦国的疆域,候在金星,占验见于狼星、弧矢。吴、楚的疆域,候在火星,占验见于南宫和太微。燕、齐的疆域,候在水星,占验见于虚宿和危宿。宋、郑的疆域,候在木星,占验见于房宿和心宿。晋国的疆域,亦候在水星,占验见于参宿和罚所在的天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