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后的宿命(第12/17页)
于是他们在1月8日、10日、12日、13日、15日、17日、18日及19日为此事举行秘密会议,主席是布雷德肖。他是米德尔顿的表兄弟,一位有名的律师,为人严肃而温和,但心胸狭隘严厉,是一个真诚的狂热分子。当时的舆论很不一致,在这个法庭里就有不可克服的分歧,无论怎样号召,也只有五十八个委员参加了预备会。费尔法克斯在第一次开会时来过,以后就再不出现了。即使是出席的人们,也有几个是专程来进行反对的。其中有个叫阿尔杰农·西德尼的青年,在共和派里头已经很有影响,当他听说派他当高等法庭的委员时,就立刻从他父亲莱斯特勋爵的堡垒赶来伦敦。他很热烈地反对审判,因为害怕人民会对共和产生反感,也许会突然造反,这就会使共和陷入无法挽救的地步。克伦威尔对这些提议感到很恼火,喊道:“没有人敢反对!我告诉你们,我们要把戴着王冠的头颅割下来。”许多人不愿参与,便离开了,最后只有愿意接受的委员们到会,就开始安排审判的形式。约翰·库克是个有名望的法律顾问,奉命当检察长,带头撰写起诉书,并在审讯时支持控诉。他们很小心地讨论审讯时应派多少官兵值勤,应放多少路障以拦阻群众,使他们不能靠近法庭。最终定于1月20日指令国王出席威斯敏斯特大厅的法庭。1月17日,下议院议员们派一个委员会探视各宫殿各堡垒以及国王的所有行宫,把他所有物品列出准确的清单,从此以后这些都成为议会的财产了。
温泽行宫的镇守官怀科特上校告诉查理,再过几天将把他送回伦敦,查理答道:“上帝的智慧、权利和至善,都是无所不在的。”尽管他这样说,但这个消息还是给他带来巨大的不安。最近三个星期,他生活在极为罕见的安全感之中,很少听到关于议会的消息。有传言说,爱尔兰已答应迅速前来救他,他就自我安慰,说道:“英格兰在六个月内就可以恢复太平,不然的话,我将从爱尔兰、丹麦以及别的王国得到恢复我权力的手段。”但最近有一个情况让他很不安。他在温泽,一直享受宫廷的待遇及礼仪,突然有一天,从大本营送来一封信,所有的排场就全改变了。查理对此很难受,他为了避免这样的侮辱,只好独自一人待在屋里,吃饭的时候也只从菜单上挑选两三样菜。
1月19日,哈里森率领的骑兵队来到温泽行宫奉命带走国王。一部由六匹马拉着的大车在本堡的院子里等候,查理登上车,几小时后就回到伦敦,回到圣詹姆士宫。四周有卫兵防守,他的寝宫外有两个守兵,只有赫伯特一个人睡在他床边伺候他。
1月20日,快到中午时分,高等法院的人在绘画客厅开秘密会议,安排任务的最后细节。他们还没祈祷完,就有人来报告,国王已经到来。克伦威尔跑到窗口又马上掉转身来,精神奕奕地喊道:“各位主角,他来啦,他来啦!他见到我们的第一个问题一定是问我们根据什么来审问他,我们现在要先决定该用什么话回答他。”过了一会儿,亨利·马丁说道:“以下议院议员和议会的联合名义,以英国全体善良人民的名义。”没有人反对,于是法庭全体法官很严肃地排好队依次向威斯敏斯特大厅走去,为首的是主席布雷德肖。有人拿剑和权杖做前导,前行的有十六个执戟的军官。主席坐在大红天鹅绒交椅上,下一层是议会的书记,他坐在一张桌旁,桌面铺上颜色鲜明的红布,上面放着宝剑与权杖。法庭的法官们分坐左右两排大红呢绒铺垫的座位,站在法官们两端的就是士兵。法官们坐下,大开院门,群众涌入。恢复肃静之后,宣读了下议院议员们特设法庭的授权法令,于是点名,有六十九个法官出庭,布雷德肖说道:“警卫官,带囚犯上堂。”
国王上堂,有一个上校和三十二个军官护卫着他。堂下预备好一把大红天鹅绒交椅。他向前走,严肃地、长时间地看着法官席,没有脱帽就坐在椅子上。他忽然又站起来,看看背后左边的卫兵、右边成群的旁观者,又看着法官们,随后坐下,全堂悄然无声。
布雷德肖立刻站起来,说道:“查理·斯图亚特,英格兰的国王,英格兰的下议院议员们在议会集会,鉴于国内血漫大地,你实在是罪魁祸首,因此议决成立这个特别法庭审判你,检察长就要宣读议会控告你的罪状。”检察长库克于是站起来宣读控诉书,把所有祸害归罪于国王,他的苛政,他发起的战争,要求他逐条答复,要求将他当作暴君、叛逆以及杀人凶手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