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委员会时期(第2/8页)
在救国委员会中,罗伯斯庇尔是一个狂热的宣传者,是头领,但有一个比他更狂热的宣传人,就是被人们称为空想家的圣茹斯特。他五官端正,面部轮廓清晰,目光像鹰一样锐利,长长的黑发直垂到肩,说话沉稳有力。他作风简朴、严谨,炽热的内心掩藏在冷淡的外表之下。为实现自己的抱负,他永不止步。他虽年仅二十五岁,在十巨头中却最有自信心,表现得最为果敢。他热爱共和国,奋力工作,视察军队,与士兵同甘苦,他喜爱群众,不会偏听偏信,从不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势;他谈吐大方服饰庄重。但是,他实施起政治主张来就变得雷厉风行,独断专行,不惜运用死刑来战胜对方,而后一一付诸实践。与罗伯斯庇尔相比,他是一个行动家、独裁者。罗伯斯庇尔在国民公会时期接近圣茹斯特,是因为能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而圣茹斯特亲近罗伯斯庇尔则是因为两人的见解一致。这两人的联合让救国委员会生畏。因为,罗伯斯庇尔声望极高,野心勃勃,圣茹斯特毅力坚强,能够坚持自己的政见。库东性格温和,半身瘫痪,却是狂热的信徒,他忠于罗伯斯庇尔。这三个人企图在救国委员会里尽快掌握大权,由此结成三头联盟。此时,三头联盟用手中权力牵制着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在需要对国民公会施行恫吓、抨击、消除不满疑虑时,圣茹斯特、库东、罗伯斯庇尔依次出马,使一切复归沉寂,回到恐怖之中。这种联盟的野心使其他委员和他们分崩离析,以致其最后以失败告终。
改组革命法庭的提案
公社和丹东派倒台后的两个月中,十头政治还未分裂,他们在各郡派遣人员来控制人民以巩固地位。两委员会趁各边境军队打胜仗的稳定时机来建立新秩序和新制度。人们在革命中容易分成两种倾向:一是为理想而奋斗,一是希望掌握统治大权。在开始时,救国委员会内部为民主理想而共同作战,到了后期,他们就为权力而斗。俾约—瓦伦提出了平民政治的理论和军队国有制的说法。罗伯斯庇尔则发表一篇演说,把共和历每旬的十天定为十个节日:最高主宰节、真理节、正义节、廉耻节、友谊节、俭朴节、诚实节、荣誉节、灵魂不灭节、履难节等,都是共和国应该庆祝的道德和隆重典章的节日。这是他建立新的信仰最高主宰的基础准备。巴雷尔也作了一篇报告,是关于消除乞讨和救济贫民的。所有这些报告都制成了法规。巴雷尔受人操控,对救国委员会最为顺从。他的思想和生活无可挑剔,他拥护恐怖政权并非因为狂热或受残酷胁迫,而是因为他性情温和,非常胆怯。在8月10日以前,他是君主立宪派;5月31日以前,是共和派的温和派;后来却为十头暴政歌功颂德,成为他们的合作者。他在革命中缺乏刚毅性格,使他厌恶或恐惧的事情他也认为有理,若是正当的更对领导者随声附和。在一个混乱的随时有生命危险的时代,他从来不懂得与自己意愿相违背时要适可而止。
这时已得到最高的声望和权位的道德民主奠基人罗伯斯庇尔受到党内拥护,成了共和国的伟人。人们谈论的都是罗伯斯庇尔的道德、天赋和辩论才能。更有两件事提高了他的地位。牧月3日,有一个名叫拉德米拉耳的人,身份卑微但行为大胆,他想从罗伯斯庇尔和科洛·德布瓦手中把法国拯救出来。他伺机杀害两人,等候罗伯斯庇尔一整天没有结果,晚上向科洛打了两枪都没有成功。第二天,又有一个名叫塞西尔·雷诺的少女到罗伯斯庇尔的门前。因为罗伯斯庇尔不在家,她又坚持面见,人们就逮捕了她。她带着一个小包袱,身上还带了两把刀子。人们审问她来罗伯斯庇尔家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带刀和包袱。她称想看看一个暴政者是怎样的人,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包袱里的衣服是去监狱的换洗衣服,然后再去断头台。这个不幸的少女果真被送上了断头台,甚至还连累了她的全家。这些事件令罗伯斯庇尔受到最令人陶醉的阿谀。在雅各宾俱乐部和国民公会的心中,人们相信他没有遇害,这是因为有共和国的天神和最高主宰的庇佑。他曾确认最高主宰的存在并在花月18日颁布法令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