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非洲和大洋洲 (1850~1945年)(第8/9页)
英国在1922年从法律上确认埃及的独立,后来在1936年通过条约保证迅速地撤出尼罗河畔的全部英国军队,这些标志着英国开始退缩的迹象在某种意义上,也平衡了那些后起的欧洲帝国列强的扩张成绩。
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非洲历史最重要的方面不是体现在政治上,而是在经济和心理方面。在1918~1945年之间,非洲人所经历的各种新体验深刻地削弱了所有传统的社会模式。尤其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在欧洲军队中服役的人学习了新的技术、看到了新的景象,这使他们不愿意再回到乡村生活。在教会学校上学的孩子通常也有同样的反应,特别当他们可以进入中学或者更高一级的教育机构学习时。更多的是那些离开本地社群到一些矿井或城镇中工作的人。成千上万的人在新环境、新工作中经历了这种与旧风俗迥异的、全新的生活模式。当这些来自不同部落的陌生人每天都彼此密切交往时,所要关心的就是找到一个新的互相适应的基础。亲属关系和部落行为规范显然完全不再适用了。
在这种情况下,由欧洲法律和习惯所提供的模式具有很大优势。城市和工业生活对于欧洲人来说没有什么新鲜的,学校和行政官员都鼓励非洲人越来越遵从欧洲的规范。城市生活唯一有效替代的模式是伊斯兰教。在非洲部分地区伊斯兰教已经存在了很多世纪,那里的人们仍然顽固地坚持他们的传统。然而,在撒哈拉沙漠以南非洲,甚至在那些先前伊斯兰教统治者掌握国家权力的地方(例如尼日利亚北部),伊斯兰式的文明生活与西方模式竞争时表现得并不很成功。实际上这些地区的伊斯兰教有萎缩的趋向,因为它同陈旧的、不合时宜的政治结构相联系,而生活在现代城市的非洲人将非洲的衰弱和贫困(以及欧洲的剥削)归咎于此。
这种过程造就了少数但战略地位优越的一批非洲人,他们为了实现政治上的独立而充分地学习西方知识和技能。在不同殖民地之间他们的数量和自觉性组织的水平有所不同,但是他们普遍存在并准备从欧洲行政官员手中接管统治,尤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当帝国政府相继决定放弃非洲殖民管理的包袱时。
大洋洲的土著居民面临着更加残酷的命运。在大洋洲所有的较小岛屿和澳大利亚,随着白人的到来,接踵而至的是疾病和传统社会结构的瓦解。当地的土著濒临灭绝。白人定居者占领了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大部分土地。这些土地像南非一样分别在1901年和1907年成为英联邦的自治领。同其他波利尼西亚人一样,新西兰的毛利人在同白人首次接触后经历了人口迅速下降的过程,但是大约在1900年之后人口数量开始增加。从那时起毛利人迅速增长。他们大部分生活在农村,并以马铃薯为生。最初起源于南美洲的马铃薯是白人引进到新西兰的新作物。
在波利尼西亚群岛中,另外一个大的群岛夏威夷,土著人几乎灭绝。从1810年开始,这个群岛被统一在土著王朝之下,但是在1893年美国人策动了一次政变,并且在1898年宣布这个群岛被美国吞并。在统治转变前后,接连不断的移民到达这个群岛,并在美国企业家建立的种植园中工作。这些移民中日本人数量最多,但是也包括各个人种和民族。原有的波利尼西亚群体崩溃了,幸存者成为少数民族。
在一些太平洋岛屿上,如新几内亚的部分地区,原始的生活方式基本没有改变,这主要因为西方人没有发现这里有任何吸引他们的东西。在其他的岛屿中,如菲律宾的土著居民成功地适应了外国统治,首先是西班牙(自1571年),继而是美国。只有少数岛屿(塔斯马尼亚岛)的土著居民全部灭绝。但是西方的入侵将先前独立的民族和源于世界各个角落的移民融为一体,因此,削弱了每一个地区的本土文化和种族特性。
同样的过程也发生在世界上的其他地区(东南亚高原、西伯利亚北部和巴西雨林),直到19世纪这些地区的原始居民仍然设法维持生存。因此,整体上来看,现代人运用在工业革命中所取得的运输和通信的新手段不断向外拓展,加速了人类均匀分布的过程。而这一过程同文明的历史一样久远。人类的这一过程往往依赖于跨越文化、地理和基因遗传的界限、长距离的人口迁徙和货物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