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方领先的世纪(第7/22页)

到了公元前10000年,侧翼丘陵区的发展早已领先于世界上的其他地区。大部分地区的大部分人仍然不停地在洞穴和野外之间变换着住处,就像2004年在中国的龙王发现的遗迹那样,唯一能够证明他们活动的就是一些烧土遗迹。在这个遗址发现的一块破碎的页岩或许只是一块普通的石铲,意味着人工种植谷物的时期开始了,但是这里没有像阿布胡赖拉丘那样饱满的黑麦种子,更不用说诸如穆赖拜特和柯尔梅斯·德雷那样的遗址了。美洲最广为人知的遗址要数一间装满了弯弯的小树苗的小屋,它是由一群细心的挖掘者在智利的蒙特沃尔德发现的。在印度,考古学家还没有更多发现。散落的石器是唯一可以证明有人类活动的证据。

一个与众不同的西方世界正在形成。

变化的天堂:人类生产方式的巨变

到了公元前9600年,地球再一次变得暖和。这一次,侧翼丘陵区的人们已经知道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牧草了。他们马上(所谓的马上,是在当时看来)又开始了耕种。到了公元前9300年,约旦河谷地区种植的小麦和大麦的种子比那些野生的种子要大得多,人们也开始修剪无花果树,以提高产量。目前世界已知的最古老的谷仓——黏土建造的小屋,宽和高各10英尺——就是在公元前9000年左右出现在约旦河谷的。在那个时候,人工种植已经在侧翼丘陵区至少7个地区发展起来了,从现在的以色列到土耳其的东南部。到了公元前8500年,饱满的谷物种子在整个地区都已经很常见了。

以现代的标准来看,这个地区的变化发生得非常慢,但是在接下来的几千年里,侧翼丘陵区与世界上其他地方的差异越来越明显。这个地区的人们不知不觉中改变了植物的基因,使得这些植物只能人工种植,必须依靠人类来生长。就像狗一样,这些植物需要我们,正如我们需要它们那样。

像动物一样,这些植物进化了,因为它们的DNA传到下一代时发生了随机突变。植物的突变偶尔会增加植物繁殖的概率。当环境也发生变化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变得相当普遍,就像永久性村庄的产生使得小型、温顺的狼比那些庞大、凶猛的狼更受欢迎,或者就像人工种植使得饱满的种子比个头小的种子更具优势。我之前已经提到过,野生谷物的繁殖需要等它的种子成熟后落到地面,外壳破碎,然后种子才能生长。但是有一些植物(也就是一百万分之一或者两百万分之一的概率)的基因会发生随机突变,而这个基因加固了连接种子和植物的叶轴,也加固了保护种子的外壳。当这些种子成熟后,它们并不会落到地面,外壳也不会破碎。这些种子会等着采集者来把它们拾起。但是每一年在采集者到来之前,那些变异的植物就已经死亡了,因为它们的种子无法进入土壤,从而使这个突变成为不利的突变。如果人类摇晃这些植物,拾起掉落的种子,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突变的种子不会掉落,它们会再一次死亡。

考古生物学家激烈地讨论着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了这种情况,但是这往往涉及人类的贪婪。妇女(再一次,我们认为是妇女)花了大量的精力给最好的草地锄地、除草和浇水,她们想尽量多地从她们种植的植物中获得食物。这意味着她们每一次到草地中去都要摇晃几次那些植物,然后她们肯定会意识到,无论她们摇得多么用力,一些固执的种子——那些叶轴坚硬的突变植物——就是不会掉落。所以人们很可能就会直接把这个令人讨厌的植物连根拔起带回家。毕竟,小麦和大麦的植株并不重,而且我很肯定,如果我遇到这种植物的话,我也会这么做。

如果那时妇女从一堆种子中随意挑选一些种植,那么这些种子中就会既有突变的种子,也有正常的种子。事实上,突变的种子会更多一点,因为有一些正常的种子在掉落后消失了。因此每一年她们种植植物的时候,所种植的突变植物的数量就会略有增加。这是个缓慢的过程,当时的人们觉察不到这个过程,但是它却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就像垃圾对老鼠产生的巨大影响一样。她们在几千年里,而不是一两百万年里,就从基因上改变了植物。挖掘发现表明,直到公元前8500年左右,还没有出现完全人工种植的小麦和大麦。不过,到了公元前8000年,我们在侧翼丘陵区发现的植物中有一半有着坚硬的叶轴;而到了公元前7500年,几乎所有的植物都有坚硬的叶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