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方领先的世纪(第3/22页)

永久性村庄改变了老鼠的生活。一天24小时中,它们有7个小时可以吃到一大堆美味的垃圾。那些瘦小的老鼠比那些又肥又大的老鼠在人们的眼皮底下生活得更好。在短短的几十年里(一个世纪的时间则显得太长了),老鼠就已经能够和人类共处了。鬼鬼祟祟的家鼠完全代替了它们的祖先,就像人类代替了猿人一样。

家鼠对人类的这种“恩赐”也给予“回报”:它们把大小便排在人类储存的食物和水里,加速了疾病的传播。人们出于这种原因开始厌恶老鼠,我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认为老鼠非常可怕。不过,最为可怕的食腐动物是狼,它们也难以抵挡垃圾的诱惑。大多数人认为,那些像《野性的呼唤》(Call of the Wild)中一样的狼就像老鼠一样可怕,只不过老鼠长得更小,也没那么危险。

长久以来,考古学家都认为人们积极地驯养狗,把较温顺的狼当成宠物来养,让它们生出更加温顺的狼崽——它们喜欢人类就像人类喜欢自己那样。但是,最近的研究表明,自然选择再一次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不过,不管怎样,狼、垃圾以及人类之间的相互作用,产生了我们称为“狗”的动物,这些狗可以杀死携带病菌的老鼠,甚至可以与狼作战,从而成了男人最好的朋友。狗也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公元前11000年左右,有一位年老的妇女被埋葬在恩·马拉哈。她的一只手搭在一只小狗上,他们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3]。

懒惰、贪婪创造了西方特色的生活方式

在本书的前言部分,我将科幻作家罗伯特·安森·海因莱因的俏皮话“懒人想寻找更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于是就有了进步”扩展为一个社会学理论,即历史是因为懒惰、贪婪和恐惧的人们(他们往往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了获得更简单、更有益和更安全的生活而产生的。这个准则在冰河时期末期对侧翼丘陵区的人们产生了巨大影响,创造了具有西方特色的生活方式,使得西方的社会发展快于地球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我们或许可以将这一点归功于(或者归咎于)女人。在现代的狩猎采集社会,妇女主要做采集工作,而男人主要负责狩猎。男人的墓中主要是矛头和箭头,女人的墓中主要是磨削工具,据此我们可以判断,史前发生在东西方的事情差不多是一样的,这提示了目前为止本书主要问题的答案——我们在提到西方与其他地方不同的生活方式时,该从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说起——约15000年前,侧翼丘陵区妇女的聪明才智。

野生谷物是一年生植物。也就是说,它们在一个季节里生根发芽,最后枯萎,然后在来年的时候,它们的种子长成新的植物。当植物成熟时,它的叶轴(连接种子和植物的小茎)就会变得脆弱,然后这些种子就会纷纷落到地面。种子落到地面时,外壳会摔碎,然后就会发芽。对于15000年前的采集者来说,收集种子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拿着篮子,摇晃植物,把快要成熟的种子晃下来。唯一的问题是,每一个地方的每种野生植物的种子是在不同时期成熟的。如果这些采集者来得晚了,大部分的种子已经掉落,生根发芽或者被鸟儿吃了。如果他们来得太早,叶轴还太硬,也就不容易把种子摇落下来。不管是哪一种情况,他们都会失去大部分的谷物。当然,他们也可以不停地来到同一个地方,不过这样他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其他地方。

我们不知道懒惰(不想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贪婪(想要获取更多的食物)和恐惧(对饥饿的恐惧或者恐惧他人抢先获得食物)是否真的给了人们灵感,但是有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女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可以把最好的种子重新种植在特别肥沃的土壤里。之后,她很可能这样想:如果我们照料这些种子——翻土,拔草,甚至给这些植物浇水,那么我们每年都可以得到它们的果实,甚至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果实。生活非常美好。

侧翼丘陵区再一次为我们提供了最早的直接证据,对此我们要间接地感谢社会复兴党。社会复兴党最广为人知的是他们在萨达姆·侯赛因的领导下,在伊拉克发动了恐怖的政治运动,不过他们首先于1963年在伊拉克邻国叙利亚取得执政地位。在清除对手后,他们开始对叙利亚进行现代化改造,其中一个重要的举措就是在幼发拉底河上建设水坝,形成一个长约50英里的阿萨德湖——阿萨德湖目前供应着叙利亚大部分的电力。叙利亚文物总局预测洪水将会淹没侧翼丘陵区的核心地带,因此发动了一场国际性的运动,研究可能会受到破坏的地区。1971年,一支英国考察队发现了阿布胡赖拉丘。阿布胡赖拉丘上的发现表明公元前7000年左右,这里曾经有一个村庄,考古学家也对此提供了大量的书面证据。不过有一道地沟显示,这个村庄是建立在更早时期的一个定居点的废墟上,这个定居点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270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