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勇气的含义』（第22/23页）

但是，昴随即便一动不动地瞪大了眼睛。

身后，边守护着昴边战斗的莱姆的姿态真是壮烈至极。

浆好缝纫结实的女仆装在爪与牙的作用下被撕得到处都是口子，其下面的雪白肌肤上也刻着惨不忍睹的伤痕。原本鲜亮的青发现在乱糟糟的，因为沾染上太多血污的缘故已经分辨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

莱姆的姿态喻示了战斗之惨烈。然后，这样的莱姆现在跑近至呼吸可触的距离，向着昴伸出手。

「莱姆——！？」

莱姆伸出的手臂一推昴的背部，然后昴以比跑还快的势头被吹飞摔向前方。虽然昴当即抱紧怀中的少女从冲击中保护了她，但相对的昴自己则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如同向前栽跟头一样直扑地面，身不由己地全身都受到了冲撞。

他感到全身疼痛，以及嘴里净是沙土的味，正当昴准备质问莱姆刚才那一瞬间施暴的缘由的时候——他顿时哑口无言。

「骗人的吧……」

在小声嘟囔的昴的眼前，从右至左来势迅猛的泥石流席卷而来。

风卷起大地，夹杂着泥沙，树木被连根拔起，森林的地形发生了变化。看着这暴力的场景，昴将目光投向那泥石流的源头，倒吸一口凉气。

在那里小小的魔兽缠绕着泛黄的燐光，施展着魔力的小小的魔兽的身姿出现在那里。

在进入森林之前，昴回想起莱姆对自己说过的话。

——即，魔兽是拥有魔力的人类的外敌。

并不是它们并不是能施加诅咒。而是说它们拥有魔力。也就是说，它们能施展魔法。

「——莱、莱姆！？」

好不容易回过来劲后，昴注意到原本站在自己身后的莱姆不见了。同时他也明白了，莱姆刚才推飞自己是为了从泥石流中保护自己免收泥石流的伤害。

而然后与此相对的，

「——」

泥沙的盛宴将穿着仆人装的少女的身体高高地击打向夜空。

在凶暴迅猛的砂石的冲击下，莱姆那小小的身体如同一片树叶般飞舞着。这血肉四散毫无防备的飞舞身姿，就是莱姆明显受到了超出允许范围的打击的证据。

就这样莱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猛摔在了地面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泥石流翻整过的大地较为松软，没有撞碎砸碎落下来的少女的头。

「莱……混蛋！你、这样做……我，这样的话……！」

是为了什么啊！就在昴将要这么喊出的瞬间，昴毛骨悚然。

大概魔兽狗群们也感受到了同样的氛围了吧。释放出泥石流的小型魔兽，以及随后而来的追踪者们，都一齐停下了动作。

它们有预感，有确信，唯独浓厚的「死亡」的气息在弥漫着。

——慢慢地，莱姆那倒下的身体站了起来。

明明受到了那么惨烈的攻击，但从莱姆那站起来的动作莱姆的行为举止上完全感受不到她负伤的气息。岂止如此，就连她原来的伤口都在眨眼间愈合了。

惊人的恢复力带来了巨大的热量，血液蒸发成赤红的蒸汽向上冒。

莱姆睥睨着周围环视四周了一圈。理性从那瞳孔里消失了。

溅满鲜血的脸庞因恍惚的笑容而扭曲着。

然后，昴看到了。

「——是鬼。」

——从失去发饰的莱姆的额头上生出了白角的莱姆的姿态。

「啊哈、哈哈哈哈——」

笑声。这是宛如幼童女般的、从暴露无遗剥离而出的残酷中溢出来的哄笑。

莱姆乘着风纵身向着魔兽群突进。抢在驻足不前的先头魔兽做出反应之前，莱姆的脚就将其踩爆了过去。她将踩死的魔兽尸体向前踢出，牵制住其他魔兽，然后向上挥动铁球——制造产生出大量的血花与魔兽尸体。

「魔兽！魔兽！魔兽！——魔女！」

莱姆狂叫着，以压倒性的力量一个接一个地持续屠杀着魔兽。

血液在四溅，头盖骨在爆破，内脏与脑浆像暴风雨般向着森林四散。

昴跪在那里，连疼痛也忘记了，他痴痴地看着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