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清理门户(第2/4页)

老禾找来块木板写了个牌位,老韩带着一众弟子,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师兄三拜九叩上了香,一叠又一叠的纸钱被点燃,青烟袅袅至上天际。老禾老泪纵横,对着牌位重重地磕头,嘴里不住地念着“对不起”。

伤感的情绪像是传染病,老韩的眼眶也跟着红了,不知是被烟火熏的还是真的动情。司徒颖看在眼里,紧紧地挽着干爹的手臂,递上一方手帕。

陆钟和梁融、单子凯交换了一下视线,大家都明白,兔死狐悲,师父也是在为自己伤心,虽然这阵子病情比较稳定,咳嗽没有增多,体重却在不断减轻,就连腰围也减了两寸。师父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是怕有朝一日,同样的场面会出现在自己的坟前。

见徒弟们都用凝重的目光看着自己,老韩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好,把徒弟们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以后我死了,你们都不许哭。给我多烧点钱,多烧几个美女、菲佣,还有别墅。车么,布加迪劳斯莱斯还有宾利,什么贵烧什么,我还要喷气式飞机,另外名牌衣服鞋子和包一个也不能少。”

看着老韩认真的样子,司徒颖忍不住破涕为笑。

“笑什么,我是认真的,你们都给我记好了,每年清明节和七月半我坟头上的排场要最大的。对了,还有麻将扑克牌骰子千万别忘了,就算是到了那边,我也要好好过日子。”老韩依然板着脸,有板有眼地吩咐。

“干爹,我保证不论什么时候,您永远都是排场最大的。”司徒颖撒娇地把头埋进老韩的怀里,她跟老韩在一起比跟自己亲爹在一起的日子还多。

“师父,您放心。”陆钟单子凯和梁融异口同声地说道:“您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们一定都会照办。”

听到这些对话,老禾不由得回过头来,羡慕地看着这帮年轻人。想当年他也同样年轻,也有过同样的师兄弟,可惜造化弄人,偏偏跟他感情最好的,却死在他手里。

“干什么,我只是说说,又不是立遗嘱,距离那一天还早着呢,你们还有得等呢。”回去的路上,老韩拉上老禾,健步如飞地走在了最前头,“走,老弟,我们去吴再添吃沙茶面。”

B

调查一个人,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调查两个千门中人,更是需要投入极大的时间和精力。好在老韩人脉广,人缘也好,价钱也给得高,天南地北都有人帮他的忙。等候结果的日子,老韩他们陪着老禾回到了长沙,有徒弟们替他奔波,每天吃吃湘菜,打打长沙麻将,有空再去做个足浴,日子倒也惬意。这阵子老韩甚至抽上了湖南产的烟——芙蓉王。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长沙卷烟厂,每年光是纳税都高达上百亿,这需要多么牛逼的销量!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二师兄和三师兄的资料就搜集得差不多了。

三师兄的资料先送到,大家没能搞清死因,反而更不解了。

三师兄杨晓波是老禾师爸的亲生儿子,老子学无所长,也没教给儿子什么真本事。这些年来,他靠着当年从冯家偷走的古董起家,搬了两次家,最后在武汉定居,在大学城里开了家规模很大的网吧,生意红火。但是这一次,真的不知出了什么事,现在人已经死了,网吧也转给了别人,他太太也躲灾似的带着孩子出国了,连国内打过去的电话也不接。

三师兄死的时候手心里好歹还有个冯字,二师兄却更让人费解。老韩托的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不仅给出了白灵光这二十年来的文字资料,连他家的户口本复印件和家庭照片都搞到了。

“大家辛苦了,下面我来帮干爹介绍一下情况。”司徒颖清清嗓子,按下了投影机的播放键。

画面上首先出现的是一张身份证照片,姓名那一栏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达济天。

“他改成这名字了,难怪我总找不到他。”老禾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屏幕上的二师兄,那张洋洋得意红光满面的脸,显得比他年轻了十岁。

“这名取的,达则广济天下,他是想当大善人吗?”单子凯插一句嘴。

“的确不错,一听就不像是坏人,容易给人先入为主的好印象。”老韩也表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