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友记(第4/6页)
在付裕主诉,陈吉吉主听的过程中,我借口去洗手间离开,在阳台点了根烟,拿着手机盯着屏幕犹豫——要不说这人就不能有寄托,否则就跟被线拴住了似的,心里总也放不下;这人也不能被心理暗示,谁要每天被一件事扰着,冷不丁不扰了,肯定猛失落一下子。
我这就是,一个多星期了被鬼来电骚扰,忽然之间骚扰变交流了,我就彻底被动了,到时间了还没被骚扰,心里的确是空落落的。要不怎么说这人都有个贱性呢。
发不发一条短信呢?发呢?发呢?还是发呢?
犹豫过程中,短信已经神奇地被编辑好,手指停留在发送键上,一不留神就按了下去。
短信内容:还在忙?天苍苍野忙忙啊。
看着短信发送成功的提示语,迅速安慰自己:不是蓄意的,不算主动。
一根烟抽完,对方竟然没回话,失落之余自我安慰:一定是太忙了。不然我这从被骚扰到主动骚扰的转换,还成了剃头挑子,真是能让自己臊死了。
揣了手机走回客厅,付裕和陈吉吉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我没坐中间,虽然其实很想,靠着美女近点儿算人之常情吧?可惜对方是大器的妹妹,我与付裕因为这层关系基本上就断了尘根。朋友之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抱有淫思的,毕竟人家也一口一个哥地叫着你呢,真的怎么着了,多少有点伪乱伦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二人刚刚都聊了什么,坐下后搓着手,讪讪地没话插话,问询陈吉吉以前没听大器提起过她,看样子更像第一次到大器家来似的。
陈吉吉笑得有丝苦涩为难,因为大器父亲去世得早,所以这些年大器家与他父亲这边的亲戚走动很少,而陈吉吉家因为多年前从东北举家迁到四川,与之走动就更少,她与大器这哥哥的记忆也全是年幼时一起玩耍积攒下的,也是多年不见了,就连大器出国,她都因为在成都读书没能送行……
话不多讲,人之常情,人走茶凉,理解万岁。
大器父亲一去世,大器家与父辈亲戚这边自然会淡一些,加上赵姨曾跟我和付裕讲过,她向来不待见大器父亲那边的亲戚。当年她苦的时候穷在闹市无人问,后来一番打拼有了家业,立马富在火星有远亲。大器父亲那边的亲戚若是找她,十有八九是借钱,还剩下十分之一是求她帮忙办事。这样险恶的血缘亲情,也难怪不走动,更难怪我们和大器相识甚久,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闭月羞花的妹妹。
大器洗完澡换了衣服下楼时,我们早已转了话题,闲聊之下获知了陈吉吉来北京为期尚短,不到两个月,是从她工作的总公司调派到北京分公司来的,年纪轻轻已经自己主抓了一小摊业务,不由得让混吃等死的我肃然起了敬。付裕更是反客为主地介绍起了周边琐事,主要是聊赵姨的生意,想尽快打消陈吉吉对这份亲情的生疏感。
大器见我们三个已经聊得较比熟络,也省了他夹在中间的客套,大咧咧招呼去吃饭,他请客,给自己接风洗尘,也算欢迎妹妹来京,今后要常来常往,尽快恢复儿时的亲密无间。
几个人呼拥着出门,到停车场时付裕忽然想起什么,自己包里拎出一把钥匙甩给大器,称是赵姨临出门前留给大器用的车。大器一拍脑袋,挥手号召谁也别开车了,不然一会儿没法一醉方休,通通打车去吃饭。
我和付裕默契地同时否定,告之大器中午万不能喝醉,一定要保持清醒,晚上有真人秀可以看,不是生死离别就是刀光剑影,具体情况吃饭时候聊。
大器备感兴趣,拉着陈吉吉欲上付裕的车,付裕阻拦,让大器开赵姨留下的车,既然晚上大器愿意去,多辆车给骨头壮壮声势也未尝不可,说着话伸手给大器指方向。
大器被晚上的真人秀诱惑怂恿着,毫不犹豫拉着陈吉吉就走。
事实上,我和付裕开车领路,大器的车却是陈吉吉在开。毫无疑问,离国五年的大器一时间无法适应国产交通法规与大多数司机的脾气;更重要的是,北京这拆建频率,大器一别五年,等于北京不间断地拆建了一千八百多天,就是神仙也未必能认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