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4/5页)

至刚用奇异的眼光盯着雪珂。她说得那么热切,那么真挚,面颊因激动而染红了,眼睛因渴盼而闪着光彩。怎么,这个女人又绽放出这般的美丽!几乎是让人眩目的。

“你的字字句句,都是为小雨点而说!”至刚抽了口气,“现在,在你身上放着光彩的,是你的‘母性’,绝不是你对我的‘爱情’,我对你了解得已经相当透彻了!可是——”他又深抽一口气,“你这番话仍然打动了我,真的打动了我!”

“相信我!”雪珂更迫切地说,“请你相信我,这次是真心真意的,只要你放了小雨点,我就全心全意守着你,做你一生一世的贤妻!”

他凝视着她。

“我需要冷静地想一想,考虑考虑!”

她再握住他。

“在你考虑的时候,可不可以让小雨点好过些,她只是个小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至刚咬咬牙,长叹一声。

“你放心,如果不是气极了,我们罗家,何曾虐待过丫头?”他走下床来,“我去吩咐冯妈,让小雨点停止推磨睡觉去!”

雪珂眼中一热。终于,终于,终于,终于……在混乱的黑暗中,有了一线光明,只要救出小雨点,她什么都不在乎了。亚蒙,这名字从心头划过,像一把锐利的小刀子,划得好痛。亚蒙将成过去的名词,永埋记忆的深处。对不起!在她的生命中,有太多的“对不起”。亚蒙,对不起!

就在雪珂已经说动了罗至刚的时刻,王爷和高寒,却采取了行动。

这天午后,有个年轻的小伙子,单枪匹马,来访罗至刚。一进了门,就表明态度,有事必须面告罗家少爷。老闵把他带过层层防卫的大院和长廊,进入了大厅。

罗至刚出来一见,不禁怔了怔,这小伙子好生眼熟,不知何时曾经见过,他正犹豫,小伙子已笑嘻嘻地福了一福。

“罗少爷,我是寒玉楼的阿德!上次您驾临寒玉楼,就是我招呼您的!”

哦,寒玉楼!罗至刚恍然大悟,跟着恍然之后,却是一阵狐疑。寒玉楼,家里接二连三地出事,他几乎已经把寒玉楼给忘了。他瞪着阿德,阿德眼光扫着老闵。至刚对老闵一抬下巴:

“这儿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老闵走后,阿德从怀中慎重地掏出一封信来:“咱们家少爷,要我把这封信,亲手交到您手里!”

至刚更加狐疑,接过了信。阿德并不告辞,说:

“少爷说,请您立即过目,给一个回话!”

至刚拆开了信,只见上面简简单单地写着:

心病尚需心药医,冤家宜解不宜结,有客自远方来,九年恩怨说分明,欲知详情,今晚八时,请来寒玉楼一会!

至刚心中一惊,猛地抬头,紧盯着阿德:

“你们少爷还告诉了你什么?”

“我们少爷,这两天家中有客,十分忙碌,他要我转告,事关机密,请不要劳师动众,以免打草惊蛇。信得过信不过都在你,他诚心邀你一会!”

至刚听得糊涂极了,但他所有的好奇心、怀疑心全被勾起,只感到心中热血澎湃,激动得不能自己。他把信纸一团团在手中,紧紧握牢。

“告诉他,晚上八时我准到!”

至刚并不糊涂,虽然对方说“不要劳师动众”,他仍然带着四个好手去赴会。到了寒玉楼,才觉得四个好手有点多余,整个寒玉楼孤零零、静悄悄地耸立在清风街上,楼里透着灯光,看来十分幽静。

“你们四个,在外面等着,我一拍手,就冲进来!”

“是!”

埋伏好了伏兵,他才敲门入内。

阿德来应门。至刚一进门内,就不禁一怔。只见整个店都空了,那些架子都光溜溜的,屏风、字画、古董、玉石一概不见。店里收拾得纤尘不染,空旷的房子正中,放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有一座小炉,上面烧着一壶开水。旁边放着两个茶杯。高寒正在那儿好整以睱地洗杯沏茶。

阿德退出了房间,房里只剩下高寒和至刚二人。

“请坐!”高寒把沏好的茶往桌上一放,指指椅子。

至刚四面看看,不见一个人影。心里怦然一跳,戒备之心顿起,疑惑也跟着而来,他凝视高寒,简短地问:

“你葫芦里在卖什么药?赶快明说!我没时间多耗!你说‘有客自远方来’,客呢?怎么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