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一个人走出的风景(第4/6页)
“那雪,你快到你家了吧?回去好好和你男朋友商量下,我等你的回复。”
“嗯,好的!对了,潘总,马上就到春节了,你太太和女儿快回来了吧?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女儿了吧?”
“哦,她们不回了!前两天她妈妈打电话了,说工作忙……”
“啊!那你一个人过年啊?”
“哦,没事儿,习惯了。女儿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我知道,她不肯原谅我,实际上,我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提到女儿,潘石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许久没再说话,车里再次陷入了沉默。那雪侧身看了看忧郁的潘石,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孤独,突然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酸楚。那雪转头看着车窗外,看着沉睡了的大北京,感慨万分,不知这个城市写下了一代代多少北漂的辛酸史。
潘石的车在那雪住的出租房楼下停了下来,潘石下车给那雪打开车门,那雪躲避着潘石的眼睛下了车。潘石深邃的目光看着那雪,满含怜爱地低声地说:“那雪,晚安!”
“晚安,潘总!”
那雪说完急忙转身走了。寒风里,她冻得浑身瑟瑟发抖,背影渐渐消失在了寂寞的夜里。潘石目送着那雪,看着她一个人走出的孤独的背影。
那雪快步走在黑暗的小区里,突然,一只流浪猫从角落里蹿了出来,快速地一闪跑掉了,那雪被吓得大叫了一声。她一路跑着回了出租房,心一直在怦怦跳。回到房间,她定了定神儿,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幕一幕:卞团长的突然出现,触手可及的“北方歌舞团”梦想,潘石的肺腑之言以及他那真诚的目光……那雪感到了一种温暖和力量。
也许女人天生有一种依赖感,希望被呵护和保护,希望找到一个让自己崇拜的男人,并能从心里保持对这个男人的尊重和爱慕。当然,这要求这个男人必须强大,相反,如果一个男人不够强大,往往会缺乏自信,甚至自卑。刚刚毕业不久的刘铁正处在为了吃饭而奋斗的阶段,自然没有能力去照顾别人,但从小就死要面子的他,却喜欢把自己装成硬汉,以掩饰自己的自卑。
内心的自卑感使得刘铁喜怒无常,经常会无端地发脾气,他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那雪总是要像哄小孩子似的迁就他,总是让那雪整天提心吊胆。时间长了,那雪觉得心里很累。潘石就不一样,也许因为从小缺乏父爱的原因,想起潘石,那雪总觉得他像个父亲、像个老师,或像个兄长,总觉得心里很踏实,有一种想倾诉的冲动。
那雪躺在床上,想到晚上怒不可遏冲进包房的刘铁,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担心刘铁会胡思乱想,火爆脾气再发作了。果然,没多久,刘铁就怒气冲冲地回来了。他用力推开房门,脸色蜡黄,二话没说就一头倒在了床上。
那雪觉得自己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也想认真地和刘铁商量一下去“北方歌舞团”工作的事情,于是温柔地将手搭在他身上,主动解释说:“铁子,是这样的。一个客人潘总,觉得我唱歌不错,把我推荐给了‘北方歌舞团’的卞团长,卞团长来考察我,对我还挺满意的……”
“哈哈,客人潘总?他对你可真好啊!”
“我跟潘总说了,回家跟男朋友商量一下。”
“是吗!那我要谢谢你啦,还记得我这个保安男朋友!觉得我特给你丢人吧?”
“有什么可丢人的啊?否则我就不说了!”
“那个客人潘总,是不是看上你了?他为什么给你介绍工作?”
“他只是想帮我,没别的意思!再说,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
“哈哈,没别的意思?是没别的意思,就他妈只是对你有意思!”
“你想多了!人家怎么会对我一个小小的服务员有意思啊!潘总对每个服务员都很客气的!”
“那潘总是不是都送每个服务员回家呢?”
“他是想跟我说‘北方歌舞团’的事儿,我拒绝了,但乔总骂得很难听,你应该明白的。”
“听说你又陪客人唱歌了,对吗?”
“不是不是!是潘总引荐的卞团长要听我唱的。”
“别他妈老给我提什么潘总潘总的!”
“铁子,潘总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人,素质很高的,你别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