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四回 厉啸落长空 电射屠龙驱丑魅 祥云封圣域 花开见佛拜神僧(第12/13页)

谢琳道:“我们早知你要来,周、李二位妹子随后也快来了,心中亟想一见。只为有点别的原故,必须先来此地拜谒圣僧大智者禅师。日前家师谈到三位姊姊相继来寻之事,虽经我姊妹力请,并未回答,不敢强违。知道我们来后,你到小寒山必要错过,休说下山往幻波池帮你们同除妖尸,恐连见这一面都难。三位姊姊数千里远来,我姊妹却失约,一面不见,多难为情呢。适才在禅师座前遇见你那位眇师姊,依然冷冰冰地不爱理人神气。出来时,我两次与她相见,别前曾拿话引她,只说今日湖上开花,奇景不可不看,对于你们,一字不提。其实她和你差不多是同时来到雪山,幻波池之事断无不知之理。就算途中相左,不曾相遇,见我二人以后,也应乘着我们在此停留的时机,抽空赶往小寒山将你引来,至少也该说上几句,才见同门姊妹义气,她竟漠不关心。后来我和大姊直对她说你们三位将要来寻,她依旧一言不发。连这湖上花开的奇景都不曾看,径自走了。我们须在此等候,又不能离开,心料你必还在小寒山叩关求见,心正难受,忽见你自上空飞下。眇姑刚走不久,大姊还说她素来冷面,口里不说,心却有数,也许她见我姊妹在此,故去将你寻来。我力说不会,便迎出来。你便是她指点的吗?”

癞姑不便深说,只得答道:“这次来时并未相遇。眇师姊天生冷面,其实心肠仍是热的。暂时不必提她。二位姊姊因何至此?我来意既已早知,你看令师能允许二位姊姊下山,往幻波池相助一臂吗?”谢璎道:“看那日家师意思,我们还拿不定。不过我姊妹二人总尽心力向家师苦求,能否如愿就难说了。”谢琳道:“怎么难说?我想事在人为。癞姊姊与周、李诸位姊妹事正紧急,远来不易。休说我们交同骨肉,不是泛常,就是外人有事相托,照着妖尸那等猖狂淫凶,修道人原以济世度人,降魔除妖为务,也不应袖手旁观。如真不能前往,怎对得起诸位姊姊?朋友相交,重在彼此扶持,一旦有事相须,便置之不理,那还要朋友作什?我看师父并未明言不许,即便以我二人的功力尚浅,不许下山,好歹也向师父婉言求恳。哪怕此行无多补益,好歹也把心力尽到,才对得住三位姊姊的盛意。”

谢璎笑道:“琳妹,你倒说得容易。我们皈依佛门,拜在师父门下,已非一年半载,难道师父心性还看不出?法力高深也不知道?你不过见师父老是容态祥和,又恃着前世夙因,慈恩深厚,遇事一味软磨,师父从未现过疾声厉色。常因强求,侥幸允准,便以为诸事都和上次学那有无相护身神光一样容易,那就错了。以师父的法力,真要坚持成见,不令前往,你便飞上一年,也跳不出小寒山圈子外去。她老是微笑默坐,一言不发,或是闭目入定,任怎求说,置之不理,你便没有法子。即以今日之事而论,老禅师开山结缘,应在寅初,我们本可早来,却令午后来此,那正是癞姊姊赶到小寒山的时候,好似有意错过,不令相见神气。老禅师这青莲峪,深藏大雪山最隐秘的绝壑之下,相隔上面一万九千七百余丈,比起峨眉凝碧崖更为幽僻难寻。每隔一甲子,又只有今天这一天开辟,与有缘人相见。平日上有冰雪掩覆,下有祥云封锁,无论仙凡均进不来。知道底细的人固是寥若晨星,就算听人说过,也无法寻觅。先前我直未想到癞姊姊也会来此,师父此举如是有意参差,要想往幻波池去,多半是无望了。”

谢琳道:“我们何尝不知师父心性法力,如能随意走动,我们拼着回山受点责罚,此时便偷偷赶往幻波池去,不更好吗,还只管磨缠师父作什?实对姊姊说,先前我也和姊姊一般想法,恐不能去的居多。现在一想,师父事事前知,既不愿我们与三位姊姊相见,不是癞姊姊不能到此,便应将彼此来的时辰错过,如何会容我们在此相见?既令相见,当然有望。尤妙是这里是西域六大圣地之一,不是福缘深厚之人,不能擅入一步。癞姊姊固然福缘深厚,但她先也是佛门弟子,今已改投到峨眉门下;此来本心又是专为寻访我们到此,原意虽未明言,不是受什前辈高人指点,便是适才老禅师大发慈悲,自行接引无疑。你看她这里情形尚属茫然,只以寻见我们为喜,便可想见。如是原定拜谒禅师到此,遇到这等难逢难遇的盛典,又是只要有缘得履圣地,便可各按心愿乞求,她既怀有难事,现应顺路先来这里拜谒,也不会先去小寒山,耽延这些时了。适才老禅师第二次说法完毕,除我二人有事,须俟第三次升座传授宝幢,暂留在外,众人俱已拜恩辞别。忽然一声清磐,上面祥云便自收敛,不多一会,癞姊姊便由上面飞降。此来如若出请老禅师的心意,我们幻波他之行,更非有望不可。你如不信,回去师父一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