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几番狭路 苦孩儿解围文笔峰 一片机心 许飞娘传信五云步(第4/6页)

这次飞娘在黄山顶上闲立,忽见薛蟒的剑光在空中与另一剑光对打,打了一会又同落下去,好生奇怪。她最溺爱薛蟒不过,飞身到了林中,暗中观察。见薛蟒同柳燕娘那种情况,不但没有怪他,反觉得他瞎了一只眼睛,弄了个妻子还怕师父怪罪,觉他可怜,正要现身出去与他们喊破。忽见俞德飞来,一听他们的谈话,知道俞德又来向她麻烦。在自己法宝未成之际,本想不去参加。后来又想,一则三仙二老几个厉害人物现都忙于炼宝,不会到青螺山去,余下这些小辈虽然入门不久,闻得他们个个根基甚厚,将来保不定是异派一患,何不偷偷赶去,在暗中除掉几个,也可出一点这些年胸中怨气;再则好久与毒龙尊者阔别,也想前去叙叙旧情。不过明去总嫌不妥,想了一想,急忙回到洞府,背着司徒平写一封密柬,准备少时走后,再用飞剑传书寄与薛蟒。故意对司徒平道:“为师年来已看破世情,一意参修,不想和别派争长较短了。只当初悔不该叫你师弟前去参加成都斗剑,我不过想他历练一番,谁知反害他瞎了一只眼睛,又遭餐霞大师许多疑忌。好在我只要闭门修道,不管闲事,他们也不能奈何于我,年月一多,自然就明白我已不想再和峨眉为仇了。偏是旧日许多同门友好不知我的苦心,仍是屡次来约我和峨眉作对。去罢,仇人是越结越多;不去,他们又说我忘恩背义,惧怕峨眉。真是为难。我现在只有不见他们的面,以免麻烦。适才我又算出你师弟薛蟒引了一个西藏毒龙尊者的大弟子瘟神庙方丈俞德,还有你师弟的妻子柳燕娘,前来见我,恐怕又有甚事叫我相助,我想还是不见他们为是。恰好我正要到云南去访看红发老祖,我此刻动身,你见了他们,将他们接进洞来,再对他们说为师并不知他们前来,适才已起身到云南去了。俞德走后,可将你师弟夫妻二人安置在后洞居住,等我回来再说。”司徒平领命,便送飞娘出洞。一眼看见文笔峰下有几道剑光相持,万妙仙姑已知就里,自己不便上前相助,看见司徒平在旁,知道文琪、轻云不会伤他,便命司徒平前去接应。司徒平领命去后,飞娘亲眼看见围解,才动身往西藏而去。因见文琪、轻云与司徒平飞剑才一接触,立刻退走,愈疑司徒平是身旁奸细,更加咬牙切齿。不提。

俞德见飞娘不在洞中,听说往云南去会红发老祖,云南也有自己几个好友,莫如追上前去,追着飞娘更好,追不着,到了云南还可再约几个南疆能手也好。当下不耐烦和司徒平等多说,道得一声请,便自破空追去。柳燕娘原不是真心嫁与薛蟒,见万妙仙姑不在洞中,本打算随了俞德同去,不曾想到俞德报仇心切,又不愿得罪飞娘门下,话都未同她多说。燕娘白闹了个无趣,正在心中不快,忽听司徒平对薛蟒说:“师父走时留话,叫你夫妻在后洞居住,不要乱走,等她回来再说。”薛蟒心中自然快活。燕娘闻言,也改了主意。心想:“自己到处奔走,阅人虽多,大半是夕合朝分,并无情义可言。薛蟒虽然相貌粗丑,人却精壮,难得他师父允许,莫如就此暂时跟他,异日从万妙仙姑学点道法,省得常受人欺负。尤其是万妙仙姑那一种驻颜还少之法,于自己更是有益,倘能学到,岂不称了心愿?”又见司徒平生得骨秀神清,道行似乎比薛蟒还强,不由又起了一种邪念。几方面一凑合,便默认和薛蟒是夫妻。她却没料到万妙仙姑何等厉害,适才在树林暗中查看她的言谈举动,已知此女淫荡非常,薛蟒要她,将来定无好果。一则溺爱不明;二则想起留着这个淫女,将来正可拿来当自己替身,用处甚大。五台派本不禁女色,莫如暂时先成全了爱徒心意,静等用她之时再说。后来三次峨眉斗剑,万妙仙姑果然传了柳燕娘内视之法,去迷红发老祖,盗取万蚕金钵,与峨眉作对,此是后话。薛、柳二人哪里知道,双双兴高采烈。跑到后洞一看,设备甚全,愈加称心。司徒平冷眼看这一双狗男女搂进抱出,神态不堪,虽不顺眼,却也无法,只得躲在一旁叹气。薛蟒见司徒平避过,知他心中不服,仗着已得师父同意,也不放在心上,仍携了飞娘出洞闲眺,并头携肩,指说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