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生死路(第10/19页)
玉童忽然大骂几句,俯冲向下,从地上叼起一柄匕首,向营栅上全力飞去!
此时此刻,营外暗刃鬼众的中军中,原本指挥的将军早已让出座位,侍立一旁。正中的座椅上,端坐着一名周身玄甲,同样戴着狰狞鬼面的将军。他静静地看着已攻上营栅的已方军卒被对方一名将军生生杀得一个个从营栅上跌下,而又有一个只剩一颗头颅的弱小魔物,口里叼着匕首,飞来窜去,得空就在暗刃鬼众的后颈面孔上刺上一刺,攻击之弱,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那侍立的将军一声呼喝,军阵左右各开出五百暗刃鬼众,就欲向营栅攻去。此时数百丈的一段营栅已完全空了,这两队暗刃鬼众一上营栅,立刻就是对那名将军成合围之势。
此时居中稳坐的将军忽然站起,左臂一抬。本在疾冲的一千暗刃鬼众同时得了命令,立时刹住脚步,在岩面上整整齐齐留下数百行深深刻痕。
“大将军,为何不攻?”那名将军十分不解。
新到的大将军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一句:“你这死物懂得什么?”他不再理会这名将军,排众而出,一直走到大营外的护营沟边,方才立定,望向营栅上立着的鬼面将军与飘浮着的头颅。
他与营栅上的将军对望片刻,方道:“吾乃鬼车魔尊麾下大将军!既然吾已至此,这营盘转眼即破。看尔等也是开了灵智的,当知吾言不虚,何不交出营中轮回之力,就此投降?否则营破之时,吾一样取了轮回因果之力,尔等却要破魂炼体,又不知要几千年后,多少机缘,方能得脱蒙昧,重开灵智。岂不是可惜?”
营栅之上,那将军链锤缓缓提起,直指营下大将军,杀气渐渐升腾,若一道灰龙,扶摇而上!
玉童可没那等气势,只是呸了一声,刚想骂上几句,结果口中匕首当朗落地,气势立刻灭了三分。
见营栅上一将一童虽处绝地,却矢志不降,那大将军摇了摇头,只叹可惜,可笑。
见左右两队各千名暗刃鬼卒列队开来,玉童不禁有些气急败坏。他与纪若尘联成一体,哪怕相隔万里,纪若尘动念之间即可毁他魂魄,就是想降也是降不了。有念于此,玉童把心一横,骂道:“今日由得你们猖狂!他日我们大人回来,定会将你和那个什么鬼车挫骨扬灰,让你们万劫不复!”
营外大将军冷哼一声,道:“就是你家大人在此,吾要斩他头颅,也是等闲之事!”
他话音未落,忽然一个巨大之极、响彻千里的声音响起,森然道:“头颅在此,怎不来取?”
营外的大将军愕然回首,但见苍野尽头先是一道黑色龙卷冲天而起,然后挟雷霆万钧之势,风行电掣般向这方行来。虽然两下尚相距甚远,但脚下大地已开始隐隐颤动。穷尽目力可看到那高无止尽、粗达数里的恐怖旋风实是由无数个高速旋转的涡流汇聚而成,相伴而来的,是无形无质的威严,那是不容亵渎、不容质疑的威严,时时刻刻都是高高在上。
在这怒潮般扑来的威压前,大将军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旁边侍立着的将军则连退数步,周身铠甲不住震动,勉强立定脚步。校尉们则泰半翻倒于地,不住挣扎着想爬起,可均是手脚酸软,即使有人站起,也是摇摇晃晃,全然稳不住身形。
第一道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过,营外七千暗刃鬼众已溃不成军。将军已是如此,鬼卒更是不堪,大部分暗刃鬼众已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奇怪的是,尚有一小半却仍屹立不倒。
见那些仍然屹立的暗刃鬼众眼中光芒变幻不定,由藏青逐渐转为暗蓝,大将军心中已暗叫不好!
果然,那些双眼中光芒完全转成暗蓝色的暗刃鬼众猛然一声咆哮,手中兵刃已挥向刚刚还在并肩杀敌的同僚。那些未能完全转换的暗刃鬼众仍受制于威压,十成力量发挥不出二三成来,转眼间就已死伤惨重。校尉和将军受影响较小,危急关头亲自上阵,这才挡住了阵前倒戈的暗刃鬼众们。
能够逼迫低级魔物服从自己,这等威压,仅是苍野中极少数上位者方有的神通!
大将军极目远眺,蓦然发现那道黑色龙卷前竟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黑色龙卷气势磅礴锐不可挡,却对那人没有丝毫影响,反而象是跟随在那人身后正向这边行来。随着他的逼近,苍野大地开始有节律地震动,应和着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