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迈超京华 一滴香泪(第7/21页)

慕容焉一言不发,时常往窗外观看,不多时车驾到了一片湖畔,卓北庐只带了两个随身的侍女,他们一共四人,当下下了马车,到一亭下,早有一人候在亭外,见他们来到,立刻迎了上来,恭身抱拳道:“原来是‘灵枫主人’卓先生到了,快里面请,西畔‘竹荷轩’已有不少雅客到了,正在饮茶,先生请随我来。”

卓北庐道了声“有劳”,当下携三弟振衣而入,一路上但见这霞映湖竟然不小,湖光青碧,湖的北面和东面都是松枫,惟独西面是一大片竹林,乃是棘城内的一处胜景,但自从慕容元真在此建楼,这里俨然成了风雅之地,寻常百姓根本无缘到此人。这靠西一面尤其精美,湖中有荷,与岸边的修竹相映成趣,所以那湖边之所才叫‘竹荷轩’,远远望去,轩中宽敞洁净,多设茵席几案,已经有了不少的人。而自那‘竹荷轩’往西有条石子甬道,通到竹林中的一处红转绿瓦的建筑,隐现在猗猗修竹之间,略见头角,果然是雅致不凡,独树一帜,不用问那里必然是‘影竹楼’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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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北庐四人随行到了‘竹荷轩’下,顿时有不少峨冠博带的文人雅士起身抱拳,卓北庐施然还礼,并给人介绍了慕容焉。但慕容焉来时嘱咐二哥叫自己秀焉,这是他小时的名字。是以众人见他神姿高彻,卓朗不凡,纷纷惊叹,恭敬地叫一声“秀焉兄”,他的出现顿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是羡慕,是嫉妒,是不屑,不一而足。

慕容焉神态和蔼自任,令人如沐春风,但也有人一见到他就生气,第一个冷言冷语的是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五官端正,突然离座而起,遥遥向卓北庐道:“原来是卓兄,兄弟岑少沣上次未能前来参加茗诗佳会,但事后却听说卓兄即席吟了一首好诗,叫‘仲宣有瑰节,孟阳多奇行,自古风流士,何必玉貌雄’,果然是非同凡响,天下名士理当如此,诸君以为然否?”

卓北庐闻言不觉一怔,顿时不知所措。他这话很明显是冲着慕容焉来的,仲宣、孟阳二人都是相貌不佳之人,但二人却名声播于天下,这首诗分明是说自古以来的风流雅士、高贤逸人多是相貌平凡,而那些绣花枕头之辈,却少有才气,不足一谈。

众人闻言,还真有不少人轰然叫好,但最难看的还不是慕容焉,而是卓北庐,这诗是他作的,如今别人却拿它来讽刺自己的三弟,如今众目睽睽,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焉淡然一笑,向岑少沣一抱拳,道:“岑先生果然是位雅士,但我也有一首诗,不揣冒昧,却在诸贤面前献丑了……”当下他洒然一笑,道:“颜貌本为父母生,爱憎全因一心成,君若果然风流士,心自无碍比月明。”

众人听他即口成诗,意境又自高上一层,不禁轰然拍手叫好,连卓北庐也不禁为其才思之敏捷所感,连连点头。这首诗的意思是说,一个人无论相貌颜色如何,都是父母所生,无可厚非。而常人或在乎英俊,或讨厌英俊,不过都是自己一心所至,若阁下真是风流之士的话,心中自然不会在乎美丑,一颗赤子之心犹如天边朗月,无滞无碍、潇洒无拘了。

岑少沣闻言,不禁脸上一红,顿时无言。这时,那仆人急忙为四人寻了一处设有青玉簟的雅座,方待落座,突然听到远远传来几声掌声,接着一个爽朗的声音道:“好一个‘君若果然风流士,心自无碍比月明’,出言不俗,定然是风雅之士,不知阁下雅号如何称呼?”声音未歇,轩外施然走来四人,为首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俊朗潇洒、英挺超然。女的如水中芙蓉,颜色殊绝,可称得上倾城之色,他们身后两非美丽的侍女,一个手中奉琴,一个捧着一坛沉檀,到了轩下,行到东首主人席位驻足停身,轩下众人顿时纷纷起身,齐齐抱拳为礼,口中皆恭声道:“见过三公子,公子夫人!”

原来,他们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元真和薛涵烟。慕容焉觑然一滞,卓北庐早拉他随众人行礼。礼毕,慕容元真摆了摆手,让众人坐下说话,诸贤于是纷纷礼谢落座。

慕容元真望了慕容焉一眼,微微一怔,道:“这位先生,光临此地,实在令霞映湖畔增色不少。不知阁下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