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忍见名城浮劫火心伤大侠送遗书(第7/10页)
那老汉道:“云姑娘倒没有听说已经离家,不过这十多天,大家都是关闭门户,不敢多理闲事。她是否还在家中,我就不知了。”
那小孩道:“要知道还不容易?我带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陈石星道:“小弟弟,多谢你的热心,用不着你帮忙了。你已经把地址说得很详细了,我自己会找寻的。不过这匹马要请你们照料照料,给它吃点水草。”
那老汉说道:“这个容易。我这里人吃的粮食没有,但菜园里长满青草,马的食料倒是不愁。”陈石星道了一声“拜托”,把坐骑留在茶馆,按照孩子告诉他的地址,走过一条横街,在横街的转角处,果然看见一户人家,门口有一对石狮子。
这对石狮子放置的方向可有点古怪。
本来它们应该是朝着同一个方向的,但现在陈石星眼中所见,右边那只石狮子头部仍然是向着街心,左边那只石狮子颠倒过来,屁股朝着街心,头部反而对着大门。
陈石星吃了一惊,“是谁做的这恶作剧?这人的力气倒是不小,不过在名震天下的云大侠门前弄这把戏,恐怕还不仅仅是一时兴之所至的恶作剧呢!”
再加察视,右边仍在原来位置的那只石狮子,虽然没有移动过的迹象,狮身上也有一个掌印,印痕不深,但也可以看得相当清楚。
陈石星惊疑不定,又再想道:“这人既敢在鲁班门前弄大斧,来意定然不善。那位云姑娘不知是否已经遭了他的毒手?”此时已是暮色四合的黄昏时分,陈石星向前敲门,不见有人答应,陈石星更加慌了。
“云姑娘,我是受令尊之托来找你的,有令尊的宝刀为凭,请你开门!”
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声音不大,却可以透过重门密户,料想里面有人,决不会听不见他的声音的。但他接连说了三遍,里面仍然没人回答。
陈石星生怕云浩的女儿可能出事,也就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了,当下便即施展轻功,翻过墙头,径自进入屋内察看。
里面静悄悄的果然不见人影,但也不见有尸体倒在地上,陈石星稍稍放了点心。
陈石星搜查过客厅、书房和一间看来好像是云浩生前的卧房,房中都是并无异状。最后来到了一间看来可能是那位云小姐的卧房门前。房门是掩上的,房中却有一缕幽香从门缝里透出来。“这一定是云姑娘的绣房无疑了,我应不应该进去呢?”他再一次敲门,仍是没人回答。
陈石星大着胆子,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看。只见珠帘半卷,罗帐低垂,床上被褥,折得整整齐齐。窗明几净,点尘不染。窗前有一张嵌着圆镜形状大理石的桌子,桌子上有个檀香炉,炉中灰烬犹温。看这情形,似乎房间的女主人刚刚出去,就要回来似的。
陈石星思疑不定,“假如是云大侠的仇家来到,房间里应该有打斗的痕迹。即使云姑娘突然遭擒,最少也会弄乱一些杂物的。看来可不似呀。”
正自满腹疑团,忽听得有个女人的声音低唤:“瑚儿,瑚儿!”
陈石星吃了一惊,“难道是云夫人回来了?要是给她看见我在她女儿房里,这个,这个——”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出去的好,还是躲藏的好。
心念未已,便听得那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瑚儿,你不理妈妈了么,我是来求求你原谅的呀。”所料不差,果然是云瑚的母亲。陈石星在踏进云瑚的闺房之后,是随手把房门掩上的。那女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走到门前了。不过她还不敢立即推门。
云夫人又再低声说道:“瑚儿,你恨我,我不会怪你,当年是我不对。但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的。如今我特地回来找你,你竟不肯见我一面吗?”
陈石星虽然不是很懂人情世故,却也懂得人家的私隐,自己最好不知。“怪不得茶铺那老汉说到云夫人的时候吞吞吐吐,看来她与云大侠分手之事,果然似是有难言之隐。”如此一想,越发觉得不便出去了。
云夫人没听见回答,心想:“还是把真情告诉她吧!”说道:“瑚儿,我有你爹爹的消息,你认我也好,不认我也好,我都要带你离开此地。因为你的爹爹已是不能照料你了!”一咬牙根,突然就把房门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