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仗剑重来惊噩耗飞镖绝响喜新交(第5/8页)

“我爹临死前可有什么遗言?”

柳剑吟看了丁晓一眼,一声长吁,叹道:“晓侄,他临死前最记挂你。叫我见到你时对你说:他不勉强你的婚事了,叫你别再恼他!”

丁晓泪如泉涌,恨不得能再见到父亲,向他谢罪。过了许久,他又再抬起头来问道:“保定还有一位姜翼贤老前辈,师伯可识?他现在又怎样了呢?”

柳剑吟道:“姜老前辈是我旧交,如何不识?只是他也给清廷追捕,带着孙女,不知亡命到什么地方去了。朱红灯也到处找他呢!哎,这个年头,官迫民反,要嘛就像朱红灯一样揭竿而起,要嘛就像你爸爸和姜老前辈一样,遭暗算、受追捕,明哲保身是不行了!”这话正是柳剑吟深刻的体会。

丁晓听后,蓦然起立,朝张德成兜头便拜。张德成避开问道:“丁兄,你是……”丁晓慨然说道:“我想加入义和团,大哥,你愿否接纳?”张德成庄容答道:“丁兄加入,我们正求之不得。只是丁兄是总头目的朋友,何不先见过他?”

丁晓沉痛说道:“我以前年纪太轻,少不更事,道理懂得太少。当时朱师叔邀我,我犹疑不定;现在身历惨变,我已醒悟过来,想跟你们一道走。我已迫不及待了。”

张德成大声赞道:“好!好!那你此刻起就算是咱们的兄弟!”

从此丁晓就加入了义和团,在通州逗留了一些时候,便随柳剑吟回山东去见朱红灯。朱红灯见他已长大成人,武力精湛,又明事理,自是欢喜。他问丁晓可有回过保定,丁晓说:“老家都没了,还回去作甚?”

朱红灯决然说道:“你应该回去!你可知道你们丁派太极门的事?”

丁晓诧然请问。朱红灯道:“自你父亲死后,门下弟子众多,群龙无主,大弟子金华武功虽然较高,却生性懦弱,不能服众。后来你师伯的大弟子娄无畏,奉你父遗命,凭惊人技业,入保定,领衣钵。可料不到丁门弟兄,竟哗然不满,说他曾改学别派,没资格掌管门户,还推说师命无凭,人言难信,令娄无畏很是尴尬,终于怫然而去。我以为如此局面,必须整顿,免得其中不肖之徒,为敌所用。你回去掌管丁门,可以给我们添一支力量,于公于私,都有好处!”

丁晓骇然说道:“我与娄师兄虽未谋面,却素有所闻。以他那样本领和名气,尚不能服众,我如何能成事?”

朱红灯笑道:“话不是如此说,做一派掌门,不单是武功和名望所可决定的,你回去顺理成章,没人敢非议。若有不服,你尽可以折服他们,但娄无畏和你父亲门下,俱不熟识,他却不能如此。”

柳剑吟在旁,也极力赞成丁晓去接管本门,因此丁晓便三入保定城。第一次到时,通知金华,传达来意,叫他转知同门。第二次到时,和柳剑吟同去,由师伯主持大典,正式接掌。有几个人不知丁晓本领,决心试技;他门借口要请丁晓将太极两派融会之后的掌法,“指教”一二,丁晓叫他们一齐上来,十个八个回合,几个盘旋,就把这几个人摔出老远,跌得发昏!此后没人敢哼半个“不”字!第三次入保定,是征求同门意见,加入义和团。当时有一些败类和官府勾结,妄图陷害。但保定城中,义和团势力也很大,官府不敢公然动手,只得暗地从中破坏。丁晓调查清楚之后,摆出掌门人应有的权威,乾纲立断,即刻洗清门户,把那些害群之马,都驱逐出去!从此丁晓声威大振,声誉鹊起,丁派太极门人,也都随丁晓加入了义和团。整顿太极门之后,丁晓便跟随在师伯柳剑吟之侧,成为朱红灯的得力助手,往来于山东河北之间。

不久,山东巡抚袁世凯,在西方列强撑腰、满清朝廷嘉励之下,大举屠杀义和团拳民。他成立了新军马步炮队二十营,又联合青岛德国军队,各地教堂武装,协力攻击义和团。他的军令是“见匪即枪毙之”,又一军令是:“如匪至即放炮,必不汝咎;若匪至不痛击,则将领以下概正法。”因义和团起自民间,拳民与普通老百姓殊无差异;袁世凯的军队,血洗乡村,烧毁拳厂,都是军令规定的“合法”行为,无数拳民与非拳民竟致冤屈丧命。在激烈的战斗中,朱红灯不幸中弹战死!临死遗言要山东的义和团主力,北上入河北发展,同时将义和团以后的大事,交付给三大头目李来中、张德成、曹福田合力主持。当时曹福田在山东,张德成在河北,而李来中则还在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