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云雨几番疑梦幻海天一剑闯江湖(第5/6页)

丁剑鸣暗暗纳闷,丁晓比他更纳闷,他听父亲说什么客人,自然而然地朝窗外望了一望,这一望顿时使得他心跳不止。

原来他一眼望出窗外,见三个人正缓缓地走出大门。三人中有两人竟是自己的“新朋友”——索家的大护院和华家的一个武师。另一个则是自己的“父执辈”,平时也常来家里的索家的三公子索志超。

他这一看,睡意全消,不禁怔怔地问他父亲道:“这些人是做什么来的?”他还以为是索、华两家的护院武师来找他算账,在他父亲面前说他坏话的。

不料他一看父亲脸上,却毫无愠怒之色,反而满面笑容看着自己,看了半晌,却又突的蓦然兴叹道:“岁月如流,我来到保定转眼就是二十多年,你已经十九岁了,哎,十九岁了!”

丁晓被父亲弄糊涂了,不知父亲为什么突然提起自己的年龄!正待发问,只见他父亲看了他一眼,在感喟中带着喜悦之情,微笑着缓缓说道:

“你十九岁了,也该给你定婚事了,我……”

丁剑鸣话未说完,丁晓急忙打断:“爹,我还不想订婚!”

丁剑鸣话被打断,很不高兴,摆摆手道:“你听我说下去,做小辈的不要胡乱打断长辈的说话,懂吗?

“你已经十九岁了,年纪不小了,定了亲就更是大人了,别尽是这么不懂事!

“你看见那几位客人吗?他们就是给你说亲来的。女家是这里有名的华家。我已答应了。”

“爹,你答应了?他们是官宦人家,和我们这练武家子,怎能登对?”丁晓急得青筋暴露了。

丁剑鸣冷冷看着丁晓:“缙绅人家的女儿有什么不好?他们不嫌我们,难道你还要挑三拣四?”

丁晓忍着气,委婉地说道:“爹,你不是曾和我说过:咱们的家训不许做满洲人的官,我们怎能和这样的人家结亲?”

丁剑鸣怒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现在是叫你做满洲人的官,叫你替满洲人做事吗?怎胡乱地扯到祖训上来?华家以前是官宦之家,可是现在早已退隐林泉了,而且他们也是与索家一样的积善之家,不是什么贪官污吏,你还挑什么?

“给你说的亲是华员外的一位近支侄女,据做大媒的索公子说,这女子品貌俱佳,知书识礼,针线精巧,你得到这样的妻室,还不是你的造化?”

丁剑鸣又白了丁晓一眼,冷笑道:“你成天在外面闯荡,敢情是看上什么野女人了?可是?你说咱们是练武家子,那你的意思是要找个也会把式的姑娘了?”

丁晓低下头来,红着脸轻声说道:“我没有这样说过。”

丁剑鸣手指轻敲桌面,得得作声,说道:“你没有这个意思,那最好。咱们虽是练武家子,可是我却偏不喜欢会把式的姑娘。你想想看:做妻子的应该讲求贞顺贤淑、知礼守法。那些江湖女子,只知走绳跑马,舞刀弄剑,要拈一根针却比舞大刀还难,你说这样的女人怎能相夫教子?”

丁剑鸣又得的一声敲桌子道:“比如那姜老头的什么孙女儿……”丁晓听了,不禁吃了一惊,吓了一跳,以为他父亲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要数落他了,只听得他父亲接着往下说道:

“那个号称什么红衣女侠姜凤琼的,镇日抛头露面,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马上马下,闯荡江湖,较技争胜,你说像这样的姑娘懂得什么妇道?”丁剑鸣原不知道丁晓和姜家的过节,他只是夹叙夹议,顺便把姜凤琼奚落了一番。

当日丁剑鸣不问丁晓的意思,就把丁晓的婚事包办下来了,他还要丁晓练武之外,多读一点书,学得斯文一些,免得“女家以为咱们只是粗人,惹人笑话。”

丁晓听了自是十二万分的不舒服。他渐渐觉得这个家像一个枷了。在这次“强迫定婚”之前,他已经和父亲在思想上有距离,现在父亲又要他和他所鄙屑的缙绅女儿结合。

只是他父亲奚落红衣女侠的那番话,也在他心里激起一点涟漪。他并不像他父亲一样,认为女儿家抛头露面就不是好事情。可是他听了父亲的话,却蓦然想起了红衣女侠既是经年闯荡江湖,想必已在武林中觅得佳侣,敢情那中年汉子,就是她的意中人?

丁晓自那次打猎之后,脑海里就深深印下了红衣女侠的影子。他尽管受了闷气,吃了苦头,可是对红衣女侠还是念念不忘;他虽然也并未对红衣女侠有什么奢求,可是他在感情上又很不愿意她有亲密的男友。只是他想念红衣女侠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婚事已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