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玄功内运 侠士破神招异境天开 书童有奇遇(第5/7页)
唐经天吸了口气,暗运天山正宗的玄功,道:“既然如此,待他事情办了,日后再来请益。”携着江南,缓缓地步出石林。那道士手中拿着一柄拂尘,但见他身形不动,仍是站立原处,拂尘只是轻轻一拂,冷冷说道:“这顽童还没长翅就想飞啦,阁下可得好生管教呵!”唐经天已尽得天山心法,那拂尘虽只是轻轻一拂,他已听出风声,而且不用回头,就知那拂尘已飞出几条玄丝,潜刺他和江南的穴道。想那拂尘丝是极微细之物,那老道竟能轻轻一拂,就射出几条,当作刺穴的飞针使用,这真是防不胜防。唐经天身形一闪,拉着江南道:“小心点儿,这儿有块石头。”若不经意地挡了一挡,将本来要射江南的那几条拂尘玄丝,全都挡在自己的身上。唐经天虽然暗运玄功,这刹那间,也觉得身上十几处穴道,同时发麻,好像给许多蚂蚁叮了一口似的,若非早有防备,几乎着了他的暗算,心中暗道:“这道士果是功力非凡,虽然还及不上我姨母飞花摘叶,伤人立死的功夫,比起我来,却是深厚得多了。”
江南莫明所以,叫道:“哪儿有块石头呀?怎么我看不见!”他一点也不知道,若非唐经天故意这么一挡,他两腿早成残废。唐经天道:“江南,快谢师父放行!”他知道像这等异人,一击不中,那就再也不能与一个末学后进,是自己徒弟身份的一个顽童为难。江南也算机灵,虽然不明用意,却仍是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说道:“多谢师父放行!”唐经天放开了手,让江南自己走了。那黄袍道士面色铁青,冷冷说道:“从今之后,你我再无师徒名分,你好生去吧。”那声音直刺进江南的耳鼓,江南心头一震,险险跌倒地上,急忙掩耳疾走,只觉身上微微发热,但他急于逃走,却也并不在意。
唐经天正想告辞,只见那黄袍道士眼瞪瞪地盯着自己,发出一种极难听的声音道:“好本事,好本事,你师父是谁?说出来让老朽好去请教!”
唐经天微微一笑,道:“晚辈所居之地,离此甚远,哪敢有劳前辈出山。”此话明是客气,实是占了身份,即是说自己的师父足可以当得他的“请教”、不过不敢“有劳”罢了。唐经天本来谦下自持,因见那老道说话太过狂妄,所以刺了一句。须知唐经天的父亲乃是当代的武学大宗师,辈分极尊,因此唐经天不必为他的父亲客气。
那黄袍道士怪眼一翻,冷冷说道:“我本来此生不想走出这片林子,冲着你这句话,我非找你的师父不行,你师父是谁?”唐经天微微一笑,正想答话,忽听得石林中一阵磔磔的怪笑,倏忽之间,从里面的石洞又蹿出一人,怪声笑道:“黄石道友,你输了眼了。天山派的武功家数,你也看不出来吗?你试想天下后辈,除了唐晓澜的独生爱子,还有谁敢在你面前如此放肆?我早说过天山派以正宗自居,将一切异派都看作邪魔外道,如今你该相信了吧?”这话显明挑拨,唐经天抬头一看,只见那人又黑又瘦,形如枯竹,面颊深陷,双睛如火,头发似一蓬乱草,狰狞怕人,正是那个被冯琳戏弄个够,赶下慕士塔格山的赤神子。
江南骇叫一声,慌忙钻出外面的石洞,心中暗自奇怪:里面的石窟只有师父一人,这怪物是从哪儿来的?难道在石林中另有通路?
唐经天亦是心中一凛,想道:这赤神子一来,只怕不容易走出去了。赤神子说完之后,那黄袍道士果然哈哈大笑,忽地面色一沉,拂尘一举,峭声说道:“我本不欲与后辈为难,但既然是你,我若放你出去,别人只道我怕了天山的唐晓澜夫妇。”唐经天虽知形危势险,仍是气定神闲,微笑说道:“既然两位老前辈都要留我,那么我还有何法走出,只好留下来任你们处置了。”话中隐藏讥诮。黄袍道士怒道:“我要留你,何须别人帮手,赤神子,你在这儿做证人,这小子若接得我七招,我就让这干人出去,你也不许拦阻。好个狂妄的小子,你还不把兵刃亮出,更待何时?”
黄石道人划出道来,只限七招,那即仍是占着老前辈的身份。唐经天又是微微一笑,道:“既然定要赐教,那也不必限定七招,我站在这里,不会逃跑,老前辈你不进招还待何时?”唐经天不肯先亮兵刃,口中虽称他“前辈”,实是将他当作平辈看待罢了。黄石道人勃然大怒,道:“好,那是你自己找死!”拂尘一举,也不见他作势纵跃,身子竟突然移前丈许,呼的一声,拂尘已迎面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