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峻岭飞骑 仇家窥帐幕金针解穴 医道配神功(第2/9页)
那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撩萧青峰说话,萧青峰甚是谨慎,碰着他们提到江湖上的事情时,就佯傻扮懵,只和他们谈一些医道,那些人其实对医道也并不高明,只是懂得一些治跌打和吐血等病症,这些病症,凡是普通练武之人都必须懂得治的。
行了一阵,日影西斜,前行的那粗豪汉子道:“幸喜没碰上雪崩。”话犹未了,忽听得前面“得得”声响,那人懔然一惊,山坳处突然奔出一骑马来,马蹄上包着防寒的厚绒,所以到了临近方才知晓。山路险峻,仅容一骑,那匹马骤然奔来,收勒不住,看看就要撞个正着,前行那汉子貌似粗豪,但骑术精绝,陡然双腿一夹,把马定住,呼的一掌推出,这一掌劲道十足,竟是意欲把那不速之客硬生生推下深谷!那不速之客骇叫一声,一个倒栽葱跌下马来,右手一伸,却扯住了粗豪汉子那只马鞍,向后一跌,恰恰跌翻在陈天宇的马前,只听得卜的一声,粗豪汉子马鞍上挂的那个水囊,竟给他扯得跌落深谷去了。
陈天宇惊魂未定,又吃一惊,定睛看时,这不速之客乃是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人,怯生生地站了起来,那粗豪汉子跳下马来怒骂:“你走路不带眼睛吗?快把水囊赔我!”
那少年书生道:“我的水都喝光了,也正在寻觅山泉,哪有得赔你?”那粗豪汉子大怒,喝道:“没有水赔?我就拆你的皮,喝你的血!”嗖的拔出佩刀,迈步上前,就要捉那少年书生。陈天宇心头大愤,忍不住道:“我替他赔!”那粗豪汉子怔了一怔,冷笑道:“好,你替他赔?拿来吧!”陈天宇又解下一个水囊,他师徒二人本来带了三囊水,送了一个水囊,现在又替这少年赔了一个,马匹喝了半囊,剩下的只有半囊水了。那粗豪汉子居然毫不客气,伸手就接了陈天宇的水囊。
那少年书生向陈天宇深深一揖,唱了个喏,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呜呼,君子之义与小人之利判然明矣!”那粗豪汉子瞪眼道:“你说什么?”那少年书生道:“我念制艺(八股文章),与你何干?”陈天宇急道:“同是出门之人,相让为上,阁下毫无损失,请算了吧。”跟在萧青峰背后的那个汉子似乎是三人中的大哥,也出声劝道:“老三,看这位小哥面上,饶了这厮。”那粗豪汉子愤愤然地跨上马背,道:“兀你这厮鸟,把你的马退后,牵到山坳转角宽阔的地方去,让我们先过。”那少年书生道:“不必这么费事啦,请问你们上的哪儿?”那粗豪汉子道:“我们上哪儿关你鸟事!”那少年书生道:“岂敢动问你老,我问的是这位小哥。”陈天宇道:“我们都是去日喀则。”那少年书生道:“好极,好极!那咱们都是同路。”陈天宇奇道:“你从那一边来,怎么也是去日喀则?”那少年书生道:“我寻觅山泉,山路纷歧,绕来绕去,绕到回头路了。呀,好渴,好渴!小哥,你做好人做到底,再让我喝两口水。”陈天宇无奈,解下水囊,看那少年大口大口的几乎喝去一半,心中甚是痛惜。
那少年书生喝饱了水,一侧身就从那粗豪汉子的马旁窜过,身法竟然甚快,那汉子一提马缰,本想把马头拨转,吓一吓他,岂知他已像水蛇般的滑过,不由得微吃一惊,只见那少年已飞身上马,向陈天宇拱一拱手,道:“我带路先走了。”那粗豪汉子低声骂道:“谁要你带路!”那少书生只当并不听闻,拨马径行。
那粗豪汉子愤愤不平,不住地回头和他的两个同伴叽哩咕噜的大说江湖黑话,陈天宇一句也听不懂,却也不放在心上。日影西沉,山风陡起,正觉寒冷,忽听得前面嘶嘶声响,跟在萧青峰马后的那人喜道:“我们正愁今晚找不到歇息之所,却喜遇着温泉了。”转过一个山坳,前面地形宽坦,岩石缝间,喷出一团团蒸气,灼热的水花,飞溅空中,在淡淡的斜辉映射之下,形成一圈圈橙色的、淡紫和浅红的花朵,俨如元宵佳节所放的烟花,十分美丽。
原来西藏高原,地下到处都有火山,地热喷发出来,成为喷泉,乃是西藏的一种天然奇景,有些喷泉的温度可达华氏一百五十度,西藏的山谷里燃料很少,当地人非常珍惜这种热水,他们常常把风干的肉块系在绳子上,放入喷泉的热水里,经过几小时之后,这块肉便煮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