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回抱恨难消自作孽忏情独有劫余灰(第5/6页)
奚玉瑾是个武学的行家,仔细察视之后,沉吟半晌,说道:“奇怪!”周凤道:“什么奇怪?”奚玉瑾道:“这个人看来是给人打着穴道,暗器可能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周凤心里想道:“我也看得出这是给暗器打着穴道的,但这又有什么奇怪?”
她哪里知道,奚玉瑾不仅是看出那人穴道被封,而且还看出了发暗器打穴的人的独门手法。
那晚在金鸡岭上,包灵和韩五给人用重手法点了穴道,穴道被封,脸上的肌肉也因而抽搐变形,和现在躺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正是一模一样。
周凤说道:“小姐,你解开他的穴道,问一问他,或者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奚玉瑾摇了摇头,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本领。”心里想道:“看来用暗器打了这人穴道的人,就是那晚点了包、韩二贼的穴道的同一个人了。不过我那天晚上碰上的那个人,虽没见着他的庐山面目,绝不会是个老人。岳夫人为何将他骂作‘老贼’?”
周凤说道:“小姐,咱们现在怎办?”
奚玉瑾心念一动,说道:“你留在家里,我出去看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心想岳夫人去追那人,想必还有好戏可看。
奚玉瑾所料不差,她出去查探究竟,走了不多一会,在屋后的松林之中,便听到了金铁交鸣之声。岳夫人果然是追上了那个神秘人物,正在和他恶斗。
奚玉瑾悄悄走入松林,林中剧斗方酣,交手双方,好像都未发觉有旁人来到。奚玉瑾爬上一株大树,居高临下,借着朦胧的月光,凝神瞧去。
只见和岳夫人交手的那个人,是个大约三十岁还未到的汉子,从他的身材和所用的武功家数看来,也果然是奚玉瑾那天晚上,在金鸡岭碰上的那个神秘男子。
这汉子用的是一口青钢剑,剑术轻灵迅猛兼而有之,斗到紧处,当真是“攻如雷霆疾发,守如江海凝光”,剑尖所指之处,每一招都是不离岳夫人的要害穴道。
奚玉瑾看得又是吃惊,又是佩服,心里想道:“这样的刺穴,才真的说得是出神入化。谷啸风的七修剑法,也似乎还要逊他一筹。”
但岳夫人的功夫更是非同小可,只见她的龙头拐杖使开,呼呼轰轰,沙飞石走,四面八方都是一片杖影。
奚玉瑾精于剑法,对拐杖的用法则非所长,看不出岳夫人杖法的奥妙。但见她的攻势有如排山倒海而来,俱有风雷夹击之威,心里想道:“刚才她果然是对我手下留情,倘若她是用上了这样威猛的杖力,莫说给她拐杖打中,只怕受她的杖风震荡,我也要五脏俱伤。”不禁暗暗为那少年捏了一把汗。
心念未已,只见岳夫人拐杖挥了一道圆弧,杖影如山,向那少年猛压下来。看这形势,不论他向旁闪避或是向上跳跃,都是难逃一杖之灾。这刹那间,奚玉瑾几乎按捺不住,叫出声来。
幸而她没有叫出声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形势倏地变化。只见那少年一个“黄鹄冲霄”,身形平地拔起,长剑一伸,剑尖在杖头上一点,整个身子登时反弹起来,借着岳夫人那一杖打来的千钧之力,“飞”出数丈开外。这一招用得险极,不但显出了超卓的轻功,也显出了过人的胆识。奚玉瑾松了口气,暗暗为他喝彩。
说时迟,那时快,奚玉瑾刚刚松了口气,岳夫人却是如影随形,又追上了那个少年。那少年反手一剑,隔开拐杖,汗如雨下。奚玉瑾躲在树上,和他的距离少说也在三十步开外,也似乎听到了他吁吁气喘之声。
岳夫人冷笑道:“你的功夫的确是得了师父的真传,很不错了。但要和我打成平手,最少还得再练三年!你的师父躲在哪儿?是他特地差遣你来和我捣乱的?”
那少年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当真要找我的师父?”
岳夫人道:“不错,你和我说实话,我就只找你的师父算账,可以饶你。另外我还要问你一件事情,你也必须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许隐瞒。好,你先说你的师父吧,他躲在什么地方?”
那少年笑道:“岳夫人,你一定要找我的师父,那就请到地府中去问阎罗王。”
岳夫人怔了一怔,叫道:“什么,你的师父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