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难解疑团惊毒手重逢老父在囹圄(第6/8页)
韩佩瑛无暇理会濮阳坚的咒骂,弯下腰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她是自小练过暗器功夫的,目力异于常人,此时已渐渐习惯了黑暗,隐约看得见这个人的形态了。
这刹那间,韩佩瑛不由得心头一震,吓得险些晕了过去,原来这个人果然就是她的爹爹。要知她虽然早已料到父亲受伤,但突然发现他僵卧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她焉得不惊?
韩佩瑛叫道:“爹爹!”伸出手去,手指已是不由自已的颤抖,使不出气力来。韩大维握着她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说道:“是瑛儿么?”声音虽然微弱,但也听得清清楚楚。
韩佩瑛这才稍稍宽心,原来她发觉韩大维虽是受伤,却还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严重。韩大维抓着她的手站起来,她其实并没有怎样使劲,是韩大维使用上乘武学中的“借力”之诀,自己站起来的。
韩佩瑛抱着父亲,又是欢喜,又是伤心。欢喜的是终于见着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伤心的是她爹爹绝世武功,竟然弄成这个样子。虽然伤得不如她想象的那样奄奄一息,但父女俩同被关在黑牢,恐怕也是插翼难飞。韩佩瑛宛如置身恶梦之中,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父亲才好,不由得泪如雨下。
只听得将她带来的那个人在外面哈哈笑道:“韩姑娘,我说过可以让你们父女会面,这可不是骗你的吧?你放心,我们不会害你们父女的。你们骨肉团圆,应该高兴才对。不必哭哭啼啼了。”说罢,又对濮阳坚道:“师父吩咐,可不许虐待这个丫头。大师哥,我先去禀告师父了。”
濮阳坚“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当我只是一个莽夫吗?你去吧。”那人赔笑道:“我只是怕大师哥的脾气一时按捺不下,既然师哥明白,那我就去了。”
韩佩瑛尚未开口安慰父亲,倒是韩大维先出声安慰她了。韩大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瑛儿,在敌人面前,可不许哭!”韩佩瑛道:“是!”收起眼泪。韩大维道:“瑛儿,你没受伤吧?”韩佩瑛道:“没有。爹爹,但,你、你怎么啦?”韩大维苦笑道:“你来了,我就不会死了。”
韩佩瑛问父亲怎么样,意思当然是问他伤得如何,听了韩大维的回答,答非所问,不觉有点奇怪,心道:“爹爹为何不告诉我伤得如何,却说我来了他就不会死,这是什么意思?”
韩大维道:“瑛儿,你回过家了?”韩佩瑛道:“是,孩儿是昨天回到家的。一回到家中就碰到了朱九穆这老魔头。”
韩大维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回家的吧,啸风呢?”心中惴惴不安,生怕他的爱婿遭了朱九穆的毒手。
韩佩瑛道:“啸风帮助孩儿打跑了朱九穆,他现在已到洛阳的丐帮分舵去了。啸风走后,孩儿才给那个人用爹爹的乌金指环骗来此地。”
韩大维松了口气,说道:“啸风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不枉我将你终身托付与他。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他刚刚与你成婚,就愿意陪你回家省亲。唉,我让你到扬州完婚,本来是想你远走避祸的,谁知你们竟是这样的惦记着我,又回来了。但这是你们的一点孝心,我也不能怪责你们。”
韩大维只道他们夫妻一同来省亲,为的是怕蒙古鞑子打来,自己行动不便,故而他们夫妻要来把自己接出危城,哪里知道谷啸风和他女儿却是分道而来,而且谷啸风的来意,还是要找他退婚的。
韩佩瑛羞得满面通红,心中又是感到耻辱,又是感到难过。幸亏这牢房里一片漆黑,韩大维看不见他女儿的神态。
韩佩瑛怕父亲伤心,对病体更是不利,因此她只好把满肚子的委屈咽了下去,不敢向她父亲诉说。当下又再问道:“爹爹,伤你的那个人是谁?你伤得到底怎么样?”
韩大维道:“我是受了一个老魔头的‘化血刀’之伤,哼,若非我行动不便,体中的寒毒未曾消除,这‘化血刀’虽然厉害,也未必就能伤得了我!”
韩佩瑛大惊道:“化血刀?呀,受了化血刀之伤,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呀!”
韩大维笑道:“你不必担心。不错,化血刀的确厉害,但除非我自己不想活,否则只用化血刀伤了我,可还不能取了我的性命。”忽地觉得有点奇怪,于是接着问道:“瑛儿,你怎么知道有化血刀这种毒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