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往事成尘休再问此心如水只东流(第4/7页)
窗里窗外气坏了两个女人,窗外的韩佩瑛虽然早已知道此事,但是如今在任天吾口中得到了证实,证实了奚玉瑾所说不是假话,韩佩瑛还是不能不感到好似有利针刺在心上的难过。
窗里的谷夫人也是一样,显然是受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的刺激,颓然地倒在椅上,喃喃说道:“这,这真是——真是太巧了!”任天吾也在同时说道:“这、这真是报应!妹妹,你不怪我这样直说吧?当年你抛弃了人家,这事未免做得有点过分。奚家是最要面子的,为了这事,令得奚璞一生都不能在人前抬起头来。”
这“报应”二字本来就是谷夫人想说而不敢说出口的,她现在又正在为她儿子担心,是以任天吾的说话虽然大大的刺激了她,她的全副心神放在儿子的事情上,自己倒是不觉如何难堪。窗外的韩佩瑛可是难堪极了,心里想道:“岂有此理,这报应却报应在我的身上!”如今她方始恍然大悟,原来她爹爹所说的奚谷两家的“过节”就是这件事情。此事有关私隐,怪不得爹爹当年没有明说。
谷夫人半晌说道:“哥哥,这会不会是奚家的一种报复手段?”
任天吾说道:“奚璞的子女是否知道他们父亲的当年之事,我不敢妄自猜测。但有一事我却是知道了的,这就是我今天要来找你的原因了。”
谷夫人道:“什么事?”
任天吾道:“啸风已经把少阳神功传与奚玉帆。听说这是出于奚玉瑾的意思。奚玉瑾想要哥哥去替韩大维治伤,借此化解因此事而可能引起的韩家的仇恨。看来这位奚小姐倒是颇工心计,比起你来,她的行事是要圆滑多了。将来这个媳妇入门,你倒是要小心应付呢!”
谷夫人不理哥哥的冷嘲,问道:“你怎么知得这样清楚!是谁的主意你都知道?”
任天吾道:“你还记得周二么?”
谷夫人道:“哪个周二?哦,你说的可是我的奶娘周二嫂子的男人?小时候我见过他几次面,印象早已模糊了。周二嫂子好吗?我已经有三十年没见过她了。”
任天吾道:“你那奶娘早已去世了。周二现在奚家。”
谷夫人叹口气道:“自从我嫁到谷家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奶娘。她什么时候死的,我也不知道。我想照顾他们,可惜不能如我心愿。”谷夫人自幼失母,由奶娘抚养成人,这奶娘对她也是十分疼爱。是以任天吾一提起来,倒不觉撩起她的伤感了。
任天吾道:“奚家对他们倒是很好。你知道周二和奚家有点亲戚关系,大约是什么疏堂的表亲。当年爹爹将你许给奚家,也曾向周二问过奚家的情形的。说起来他虽然不是大媒,但实际上却算得是你的媒人呢。”
谷夫人面上一红,说道:“这些陈年烂账,还提它作甚?”原来她的奶娘当年就是最热心劝她嫁给奚家的人,也正是因此,她嫁给谷若虚之后,就与奶娘疏远了。但现在她想起了奶娘的好处,却不禁有点内疚了。
任天吾道:“你问起啸风甥儿的事,这必须从周二说起。”
谷夫人瞿然一省,说道:“对啦,我倒忘了,周二现在奚家。”
任天吾道:“你嫁给谷若虚之后,奚璞就把周二夫妻接到百花谷去。这些年来周二在江湖上也很有点名气了。你说周二没人知道,但说起周中岳来,江湖上许多人还要尊他为老前辈呢。
“周二有个孙女儿名叫小凤,自小陪伴奚玉瑾。周二以奚家的老仆自居,他的孙女儿却是和奚玉瑾以表姐妹相称的。
“啸风甥儿这次逃婚,逃到了百花谷,奚玉瑾替他出主意,想用少阳神功来给韩大维治伤,化解因此可能引起的仇恨。这种种事情,我都是从周二口中打听到的。周二则是从他孙女儿那儿听来的,一定靠得住。”
谷夫人甚是尴尬,心里想道:“风儿跑到了奚家,这可是很难向他们讨人了。”
任天吾道:“我对韩大维相信不过,实是不愿少阳神功的奥秘落在他的手中。”
韩佩瑛听到这里,心中冷笑,想道:“我爹爹才不稀罕你们的什么少阳神功呢。不过,你们也未免小觑奚玉瑾了,奚玉瑾的工于心计还在你们意料之外!她是在我熟睡之中给我医病的,她也只打算送九天回阳百花酒给我爹爹,又怎能泄漏你们少阳神功的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