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休战抱仁心 奉还贡物劫船来怪客 力拒群雄(第4/6页)
这时早已把全船惊动,喧闹声中,但见两条人影疾向那虬须大汉扑去,一个是铁镜心,一个是褚霸,铁镜心先到,宝剑一指,剑尖上吐出碧莹莹的寒光,那虬须大汉单掌护胸,铜人往外一推,张玉虎大叫道:“此人不可力敌!”急忙一刀斫他后背,那虬须汉子移转铜人一挡,只听得一片断金戛玉之声,随着“当”的一声巨响,铁镜心的宝剑把铜人的五指削断,张玉虎的宝刀则被反震回来。
幸亏张玉虎这一刀用足内家真力,把虬须大汉那铜人的沉重压力接去了七成,而铁镜心又得他出言提醒,出剑之时,用了粘连牵引的化解对方劲力的招数,饶是如此,虬须大汉的三成劲力,他亦已禁受不往,跄跄踉踉的连退几步,然后脚跟旋转,直打了两个圈圈,这才把那股大力化开,将身形稳住。
就在铁镜心给铜人震退的那一瞬间,褚霸亦已是一招“大擒拿”手法,向那虬须汉子的手腕抓去。虬须大汉将护胸的手掌一翻,褚霸急忙沉肩缩掌,只听得“啪啪”两声,双掌相交,如击木石,褚霸左掌穿胸而过,化开了对方的攻势,后退三步,身略形晃,却并没有摔倒。
并非褚霸的功力比张玉虎还强,而是因为张玉虎与铁镜心先接了那虬须大汉一招,到褚霸的手掌欺身穿进的时候,那大汉已是强弩之末;二来褚霸的双掌乃是一刚一柔,一见右掌的阳刚之力被反震回来,立刻用左掌的阴柔之力化解,故此幸得无伤。
那虬须大汉打退了三个强敌,俯首一视,只见手腕之处,现出一道红印,微微“噫”了一声,叫道:“这位老师傅可是浙东霞浦的阴阳手褚霸么?”
褚霸见这个劫船的大盗居然知道自己的姓名,又是欢喜,又是惶恐,答道:“不错,在下正是浙东褚霸,请问阁下高姓大名,师门宗派。”褚霸老于江湖,希望和他攀上什么渊源,好化解这场祸事,哪知这虬须汉子理也不理,却又转过头来问张玉虎道:“你是不是张风府的儿子,张丹枫的徒弟?”张玉虎道:“我师父的名字岂是你叫得的?你妄自尊大,有甚来头?”
那虬须大汉仰天大笑,忽地又向褚霸问道:“浙江省的贡物是你保的?”褚霸道:“不错呀,请老兄——”“请老兄高抬贵手”这一句话还未说完,那大汉又转过来问张玉虎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是要劫天下各省贡物的领袖人物吗?”张玉虎道:“我承天下英雄推举,岂敢推辞?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出言蔑视。”那虬须大汉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褚霸听出虬须汉子的口风之中,似乎与叶成林、张玉虎诸人不对,连忙说道:“这里面有个原因——”正待解释他何以会与张玉虎他们同船,那虬须汉子忽地面色一沉,纵声怪笑道:“这贡物我是劫定的了!”铜人一举,呼的一声向张玉虎打来,张玉虎横刀一削,左手屈指疾弹,那虬须汉子一击不中,识得他一指禅功的厉害,不待张玉虎还击,早已一个“盘龙绕步”,转身掠出,到了铁镜心身边,阴恻恻一声冷笑,铜人高举,砸他头盖,铁镜心脚尖一点,飞起一丈多高,宝剑舞起一道紫虹,凌空下击,那虬须汉子知道这是宝剑,又听得背后金刀劈风之声,急激之极,料想是张玉虎的缅刀劈到,不无顾忌,立即把铜人一举,荡开铁镜心的宝剑,霍地一个晃身,冲到褚霸的身后,张玉虎叫道:“褚老师,小心了!”说时迟,那时快,虬须汉子将铜人一推,撞向褚霸胁下的“章门穴”,褚霸反手一掌,刚柔两股力道,互相牵引,但听得“当”的一声,张玉虎一刀斫中铜人的背心,褚霸乘机将那铜人引出外门,抹了一额冷汗。
这虬须汉子在瞬息之间,连袭三个高手,当真是又狠又猛,除了张玉虎之外,褚霸固然是吓得心中打鼓,连一向自负的铁镜心也露出惧容!
张玉虎叫道:“咱们三人小心应付,决计可以赢他!”挺刀直上,将虬须汉子的攻势接去七成,铁镜心仗着宝剑之利,更不愿在张玉虎面前失了面子,亦自贾勇作战,只有褚霸心中暗暗嘀咕,但转念一想,听这虬须汉子的口风,纵算他是与叶成林、张玉虎作对,却也不见得便是自己的朋友;而张玉虎现在却确是出力为自己保护贡物,权衡利害,只得舍弃了向那虬须汉子求和之意,与张、铁二人合抗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