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疑案未明还孽债忏情无奈托遗孤(第8/17页)
何玉燕道:“那个送信的人既然已经给武当弟子擒获,何以这封信还会送到他的手中?”
戈振军道:“武当派的弟子当然不会把送信的人杀掉,他只不过是点了那人的隐穴。点了隐穴,会有什么效果,大概用不着我和你说了吧。”
武当派有一门独门手法,点了那个人的“隐穴”,那个人仍然可以行动如常,不过,若是一运真气,立即腹如刀绞。隐穴被点之后,内伤逐日加深,倘若过了七天,还没有武当派的人替他解穴,这个人就要受到极大的痛苦折磨,最后气绝身亡。
何玉燕明白了几分,说道:“他留下活口,为的就是要那个人仍然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去送信?”
戈振军道:“不错,若非如此,怎能引得叛徒自投罗网?”
何玉燕道:“那位武当派弟子是谁?”
戈振军道:“是丁师叔!”
他说的这位“丁师叔”乃是何玉燕的父亲何其武的三师弟,名叫丁云鹤,丁云鹤的武功虽然不及师兄,在武当派中却以足智多谋见称。
何玉燕道:“丁师叔为什么要费这样大的气力引京士回来?”
戈振军道:“第一,他还未知道耿京士是否业已决意背叛师门,恐防中了敌人反间之计。清理门户,是应该由师父亲自动手的,他不便越俎代庖。唉,但想不到其后事情的变化,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叛徒虽然给引了回来,但师父亦已给叛徒害死了。”
耿京士叫道:“师父不是我害死的,那封信也不是要我做满洲的奸细!我可以发誓……”
戈振军冷笑道:“谁还会相信你的誓言?”冷笑声中,眼睛望向何玉燕。
何玉燕也不敢说出“我相信”这三个字了,不过她心里却还是半信半疑的,她避开大师兄的冷酷目光,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
戈振军道:“你说!”
何玉燕道:“那个送信的人是霍卜托的副手,丁师叔既然没有杀他,他为什么不回去禀告霍卜托?”言外之意即是:倘若霍卜托知道此事,霍卜托自必要想法通知耿京士,耿京士还怎肯自投罗网?
戈振军道:“师妹,你的想法也未免太幼稚了!”
何玉燕道:“请大师兄指教。”
“不错,侠义道是该一诺千金,但那也要看是对什么人。对朋友和对敌人不能一样!”
何玉燕道:“那人送信之后,丁师叔没有给他解穴?”
“丁师叔怎能容他多活几天?一离开你们住的那个小镇,丁师叔就把他杀了。”
何玉燕道:“那么丁师叔呢,不知他现在何处?”
戈振军叹口气道:“我刚才说过,其后事情的变化,连丁师叔也是意想不到的。他早已在你爹爹被害之前给人暗杀了!”
何玉燕道:“丁师叔亦已遭害?”
戈振军道:“我也是今早才得到消息,丁师叔一回到京师,就暴毙了。身上没有伤痕,但武学的行家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给长白山派的风雷掌力震毙的!”
何玉燕呆住了。她不仅是为了师叔的被害伤心,而是她还存着一线希望,希望大师兄说的不尽不实。但现在丁师叔也死了,那还有何对证?
戈振军似乎知道她的心思,冷冷说道:“丁师叔是先到咱们家里,然后才回京师的。那封信不过寥寥数行,他早已记牢,念给你爹听了。当时我也是随侍在师父身边的。”
“弟在京师,侥幸已获晋身之阶……兄回里了当大事后,请即来京一晤。”他把信背出来,果然一字不差。
“了当大事,这件大事不只是等待你在家产子吧?”戈振军毫不放松地问他师妹。
何玉燕颤声道:“那、那你以为是、是指什么?”
戈振军厉声说道:“还用得着我说吗?你自己也该想得到!他叛师求荣,最紧要的事情当然莫过于保全自己!”
这话说得十分明显,耿京士是因为害怕师父清理门户,因而先行弑师!
这本来也是极为合理的推测,但何玉燕却又怎能接受这样冷酷的事实?“不,不,他即使是行差踏错,我也不能相信他会杀害爹爹!”
不过,不相信也要相信了,因为她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反驳大师兄。
她咬着牙叫道:“耿京士,我,我真是看错了你。你,你还有话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