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入洞底欲捉妖(第4/10页)
易厢泉叹息一声,护住肉汤,快走几步进了屋子。夏乾连跑带喘地跟了进来,头上沾满了稻草。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得不对?”
“一窝狼……你这种想法,倒是有趣,”易厢泉说得很认真,“但是全错了。”
夏乾诧异瞪着双目,一屁股坐在古屋的破旧床榻之上:“密室里不是狼?”
“不是。”
“野猪?”
“不是。”
“虎?”
“早已说过不是动物野兽。”
都不是?夏乾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他冷着脸,装作没事的样子。“休要骗人。你不知底下是何物,却在这断言我说的全错,难道……是人?”夏乾满怀希望地问。
而易厢泉叹息:“我也没见过,总之很凶恶,你带好武器,我们准备进去……”
夏乾一跃而起:“你不说,我就不进去!”
易厢泉挑眉,放下肉汤:“你可还记得五个兄弟的故事以及有关富翁女儿的片段?”
夏乾赶紧点头:“富翁女儿五岁时与五哥相识,随即同富翁一同搬进深山,再无消息。直到长大成人,富翁才放出消息说女儿得了病,召集郎中入山治疗,但是郎中进了房子再也没有出来。富翁随即改了条件,改招女婿,只要照顾女儿七日就可入赘,于是五哥就……”
易厢泉点头道:“贪财的赌徒老大不断地查探所有的屋子;奸诈的郎中老二熬着一锅肉汤;聪明的风水师老三抬头看着东边的房子;优秀的工匠老四不停地敲敲打打;诚实善良的老五一直看着那姑娘的画像。”
他顿了顿,接着道:“姑娘一定是住在一个密室里,密室的入口在屋子之中。这才使得人入了屋子便不见影子,就像这个屋子会吃人一般。只是,好端端的姑娘为什么住在这里面?”
夏乾嘟囔一句:“早就猜出来了。”可待他说完,却感到无限寒意。天色已经逐渐变得灰沉,天上零星飘着雪花,簌簌落着,在狂风的携带之下打在古屋破旧的窗户之上。霉味弥漫在空气中,带着朽木腐蚀的味道与茅厕的臭气。夏乾不由得一颤,皱了皱鼻子,这种阴森之气深深侵入了他的骨髓。
灯笼亮着微光,照射在易厢泉苍白的脸上,甚是可怖。夏乾晃了晃脑袋,努力恢复神志:“莫不是同碧玺一般得了传染之症?”
易厢泉道:“有了妻室的男子在外寻欢,会将人藏起;为了庇护犯了大案之人,会将人藏起;抑或如碧玺一般得了传染之症,唯恐众人知道后议论纷纷,也会被藏起。但此事……”
易厢泉从桌上拿起那个姑娘的画,这是他方才放进来的。画上的姑娘一副健康人的样子,只是睡着了。
易厢泉说道:“富翁怕女儿见人,特地将女儿藏匿起来。而进去的人见了那女儿的状况,最终……命丧黄泉。”
夏乾闻言,心里越发慌乱起来。“好端端的,现在说这个太不吉祥了。”
窗外的风肆意怒号,似是人的哀叫之声,根本辨不清楚。狂风猛烈地撞击在古屋的门上,要将破旧的石砖木头统统撞烂,像是有人要破门而入。
易厢泉指着画道:“你看此画,女子美丽,全身没有什么不妥,只有手上的镯子比较特殊,镯子拴链而链子下坠很长,余下部分被遮挡,隐于画中不可见。”
夏乾呆住了,双目瞪得溜圆:“你是说……”
“那不是镯子,”易厢泉的声音很低沉,“是镣铐。”
易厢泉则缓缓道:“她手上是镣铐而非镯子,直到我今日看了半夏,这才有几分确定。山歌之中的老二是个郎中,不断地熬着肉汤。我推测他在肉汤里下了迷药,估计也掺杂了哑药半夏。这药在山间并不难采,煮肉汤之时将迷药和半夏一同加进去,只为了让那姑娘喝下去能安静一些。再看那画,画中的姑娘睡着了,她只有睡着之时才能安静供人作画。然而画未完成,背面有血迹——因为在画未完成时,那个姑娘突然醒来,并且……攻击了画师。”
若换作平日,夏乾一定是要放声大笑的。如今易厢泉的话语看似属无稽之谈,夏乾却笑不出来。窗外阴风阵阵,让人觉得心绪不宁,他的脸也是极度僵硬:“然后呢?”
“那个画师也是倒霉,也许死了,也许伤了。出事之后大片的血留在了画作背面。可是那画像得来不易,富翁不舍得丢掉,就将沾染大片血迹之处裁掉,将剩余的画留下,这才使得画短了一截。夏乾,你把桌上的肉汤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