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郎遭暗算(第8/10页)

“是我,老卜!”来的果然是卜福,但只能是从声音听出,因为他用从头到脚的黑色披风将自己遮住,而且脸上还戴着一个大头娃娃的面具。“刺局已成,还不快走!夜宴队外围包抄过来,再不走就入了现成的兜了。”

卜福不仅嘴里急促地说着,而且拉着齐君元就走。此时形势真的已经十分危急,夜宴队虚围的圈子即将封口。从吴王府那边过来的护卫们,也已经有人清楚地看到了齐君元的模样,可见距离之近。

两个人是从平石板的小桥上离开的,跑到桥上后齐君元又停步回头看了一眼范啸天。范啸天的嘴巴还在张合着,但即便他能发出些声音,齐君元所在的位置也已经听不见他临死的嘟囔了。

走过小桥时,卜福也回了下身。但他回身不是要看些什么,而是不让人看些什么。他往身后也甩出一把“平地遁烟丸”,整条街立刻烟雾翻转流溢。两边的店房就像是被淹没了一般,再看不见一个移动人影。

而范啸天张合的嘴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停止的,紧紧闭上再不动一动。

范啸天夜惊吴王之事在《江璧轩后朝秘考》中有类似记载:“后周显德六年八月,贼入金陵,以鬼焰怪声惊病重文献太子。郑王使人拿贼,有擒有杀。元宗视其重情,为功。”

齐君元跟着卜福快速离开。但这一次卜福并没有将他带回皇家书院里的小院落,而是直接带到金陵城西水门的附近,敲开一户普通人家的门。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单身汉住着,是菜头手下的一个伙计。菜头事先已经和他说好,会安排一个人在他家里借宿一宿。

“为何将我安置在此处?”齐君元问卜福。

“旁边就是西水门。明天一早有送菜船卸货,你便随那船出城。”卜福回道。

“为何让我走?”齐君元又问。

“怕你坏事。你的局是绝佳的,所以不但按你的设计做了,而且上面还作了一些加工。为后续可能的事情预留了手段。”

“不能告诉我?”

“你的活儿已了结。后面的事情也无须知道。”

“但是前面的事情我必须有个确认,以便知道自己的局到底有没有成功。”齐君元并不死心。

其实既然卜福说齐君元的活儿了了,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再管寻路撤出就是了。但这一趟中再次出现的变化让他心惊胆战,本来他操控的刺局虽然也是牺牲范啸天和宝藏皮卷,但那是要范啸天在乐坊街上闹出动静后直接被郑王的人擒住。可是现在的局相却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状况下发生了诸多惊险变化,首先是范啸天差点被吴王府中的人所擒,然后是大悲咒、大天目的出现,最后范啸天被暗算而死,而且是借用了他自己选择的藏身处进行的暗算。所以现在齐君元觉得自己恐怕也不能像以往的刺活儿一样,代主或刺头告知完成,自己便放心地择路归谷。有些事情必须要确认一下,以免自己不知不觉中再次成为下一个被暗算的弃肢。

“你还需要知道些什么?”卜福表情沉稳,但语气却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大悲咒、大天目是怎么回事?他们成了郑王手下?”

“他们现在还不是郑王手下,但今夜之后他们就是了。因为已经有人说服他们抢了皮卷投靠郑王。”

卜福的回答有些不着边际,但是齐君元却能听懂。之前楚地发生的一些事情范啸天都告诉给齐君元知道了,大悲咒和大天目已然倒反唐德,脱出楚主掌控。估计他们两个脱出之后,五大庄其余高手和一些手下也会离开。而他们脱离楚主之后的唯一出路就是夺到皮卷、找到宝藏,这样才有机会东山再起,或者从此寻一地避世逍遥自在。所以大悲咒、大天目一路追踪宝藏到达金陵算是意料中的事情。

但是现在可能真像卜福所说,有人说服了大悲咒、大天目他们。其实要想说服他们并非难事,可以先给一个条件,就是提供给他们皮卷准确所在的信息,这个条件是大悲咒他们现在最希望得到的。然后提出他们抢到皮卷之后要当作进见礼献给郑王,并且辅佐郑王。李弘冀被废黜,郑王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如果再有进献宝藏皮卷给元宗的功劳,那么这皇位几乎就是稳坐的。而大悲咒他们最终求取的也就是富贵和地位,如果能够跟定一个将来的皇帝,求得世代的荣耀与富贵,那比原来无名无分跟着唐德做些挖墓盗坟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强太多了。而且唐德不管怎么做、做得如何好,都不可能成为楚主。这也就意味着他们也永无出头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