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结挚友惊见遁地术(第5/11页)

高弃眨眨那双精灵的小眼睛,又露出两只特大的门牙,道:“师父不准我抬出他的旗号,我只好混充一气。但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可以被我混充,那便是师父的死对头普陀山潮音庵一音老尼。”

“真的?但你是个男子汉呀?”

“嘻,嘻,我是混充她的徒弟呀,你也不能相信么?他们也是不信,有一个人说,潮音庵只有尼姑,哪有男人的?我告诉他说,一音老尼们们为我破这个例,他要是不相信,我就表演一手给他看。当下那人又说一音大师使的是拂尘,而且金线王柄,天下皆知,问我有没有这兵器?老兄你道我怎样回答的?”

何仲容皱眉沉思了,会儿,耸肩道:“不知道,你怎样哄骗他们呢?”

他嘻嘻地尽情而笑,两枚像兔子似的大门牙白光闪闪,道:“我奔过去伸手把他连掉五个跟斗,这是一音大师的莲花跌功夫,那人反而信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堡中的二管家赤练蛇,不过我不怕蛇咬,所以毫不怕他。”

何仲容跟着他快活地捧回大笑起来,又问道:“那么以后一直都把你当做普陀山潮音庵的人了,对么?哈哈……”

满厅笑声中,高弃的大头向后一倒,忽然整个人从椅上向后面回去,砰砰连声,把窗户都撞碎了,跌出外面走廊。

何仲容大吃一惊,连忙出厅去扶他,只见高弃大头细身之下,压着一个人。定睛看时,那人敢情是小厮镜儿,高弃压在他身上却也巧得很,竟是个骑马式子,骑在他背上。

何仲客叫道:“高弃兄可曾跌伤了?咱们笑得太厉害啦!”高弃把大头颅一摇,爬起身来,拍拍灰尘,滑稽的笑一下,道:“哪有跌伤呢,不是有人做垫子么!”

镜儿趴在地上哼哼叩卿,竟起不了身。何仲客赶紧过去拉他起来,一面谊:“你怎么啦?莫不是扭了筋骨?”

高弃也帮忙来揪他起来,说也奇怪,何仲容虽把镜儿揪起,但镜儿却双腿无力,老站不稳,高弃一帮忙,便站得直了。

但他仍是哼哼聊聊,道:“这位爷骨头好硬,把小的撞得一身都散了节,哎,这窗户都撞坏了,小的这两条腿别打算完整地长在身上啦…”

何仲容一面安慰他,一面对高弃道:“他是伺候在这一席轩中客人的小厮镜儿。”

高弃摸摸他的面颊,道:“怪可怜的,咱们立刻动手修理不就行了?你只要弄些窗纸浆糊来,我学过这一门手艺,快!”

镜儿一拐一拐地去了,何仲容舒口气,道:“高兄你还会木匠这一行?真了不起。”

他眨眨眼睛,道:“老实告诉你,我几曾弄过这一门?只不过见他想哭,哄哄他罢了。”

何仲容反而急了,道:“那怎么成?等会儿他准得被打断两条腿。”

他道:“没关系,我练过馄元一气功,比铁布衫金钟罩都厉害,等我代他打板子好了。”

何仲容啼笑皆非,想道:“原来你一身硬功,故此造窗门都撞倒,但人家责罚小厮,怎会先来通知你?”

正在没法的当儿,镜儿弄了窗纸浆糊口来,何仲容道:“镜儿你把东西搁在一边吧,高爷是跟你哄着玩的,他可不懂木工这门手艺。喂,你先别扁嘴想哭,我看你赶紧去找个人来,说我和高爷谈话谈翻了脸,正在打架。”

高奔小眼一翻,晃晃大脑袋,道:“咱们真要打一场么?”

何仲容苦笑道:“只得如此了,高兄你一身硬功,不怕摔跟头是么?等那些人一到门口,我便把你摔人厅去,那时人家亲眼得见窗门撞毁,便怪不到镜儿身上去了。”

高弃道:“就是这样吧,哎,小子还不快跑,拳脚无眼,小心招呼在你身上。”

侯儿惊道:“两位爷可不要真打。”

高弃小眼睛一转,道:“小子你到底怕么?”镜儿见他很凶,赶快溜走。高弃嘻嘻而笑,向何仲容道:“咱们来练习一下吧!”

何仲容应了一声,但心中忽又想到今晚宴会之事,登时恍惚起来。似乎看见许多对含着嘲笑味道的眼睛,朝他凝望。

其中有人魔邱独的三个徒孙和峨嵋派那两个龚氏兄弟,当然还有许多人。他认为宴会虽然已够难堪,却还容易马虎应付,但假使席上有人要他露一手,他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