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有独钟斯很同(第6/13页)

孙怀玉更是社掌大笑。饭后,四人在船首眺望,数十只水师,快船,缀着船尾,声威甚是雄壮,但更招起德孙两人不满,因为这种枉法适使官军之风,可以想见平q所为,绝不会循法守正。

孙怀玉暂时不管这些,倚舷眺望了好一会,大声吟道:“洞庭波浪渺无律,R日证帆送远人……”德贝勒笑道:“哦们不久就回京哪,二弟何必恋家之恩?倒是……”他忽地笑容敛尽,愁结眉尖。

孙怀玉知他触起心事,不由得将自己淡淡的怅绪抛开,忖道:“以兄长生世之尊,权势之隆,天下美女,何求而不得?却偏偏恋上草野中巾帼奇女,分明是不能求得之事,情之一字,令人不解至此,而我呢……”

他大力咳嗽一声,强笑道:“眼前这一片平洋光景,教为弟的不由得想起那首诗来,并非有什么感触!暖,这首诗是谁作的呀?好像还有段故事……怎地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德贝勒应声道:“是唐人陆龟蒙作的,据岚斋录云:唐张搏自湖州刺史移苏州,于堂前大植木兰花,当盛开时,燕郡中诗客,即席赋诗。”

“陆龟蒙后至,张搏连酌浮白,于是龟蒙经醉,强执笔题两句云:洞庭波浪渺无淳,日日征帆送远人。便颓然醉倒。张搏命他客续之,皆莫能详其意。既而龟蒙稍醒,振笔率其章日:几度木兰舟上望,不知原是此花身。遂为一时绝唱……”

孙怀玉恍然地道:“还是兄长傅学强记,居然是岚斋录中一字不易地说出来,为弟万万不及——”

德贝勒嗡地轻笑,道:“我中了你的道儿啦,唉!但教我如何能不想她呢?”原来德贝勒一时说溜了嘴,真个把故事原原本本搬出来。

其实陆龟蒙在唐人中,诗名籍甚。

孙怀玉学富五车,出人百家,哪里会忘掉这么普通的故事,所以德贝勒随即便发觉,孙怀玉其实是借此支开话题,好教他别再还想伊人而已。

天色已晚,船上挂旗处,已换了一对大灯笼,灯笼上写着梁士伦父亲的官衔,悬在桅间,烛光辉煌,十分的威风。

他们在一处小湾中泊旋,那儿康集许多船只,乃是经常往来船舶下移的水河。后面跟着的水师船先靠岸,清开一片地方,让这艘大官船停泊。?水湾中灯影万点,光华摇荡,乃是许多船上吊着的灯,倒映水中,无形中加多一倍,水波荡漾不住,而倒映的灯光也就摇摆不定。

于是湾外一片乌黯,水天相接,而湾内则甚是光亮,语声橹声,响成一片。岸上有个小市集,此刻甚是热闹,那儿吃喝的地方有的是,杂货一应俱全,大概是往来的船只,都在这湾中欧站,所以有这热闹地方。

徐元盛若有所见,独个儿下船去了。剩下德贝勒三人,记得上岸走动,便齐坐在船舷边,看这港湾风光。

小阎罗屈军首先道:“咦!那艘小船不是老是跟着我们走的么?

现在那乘客露面了。”

余下两人循着方向瞧去,只见在水师规定的水面边缘,一只小船把钱不动。这时船头一个人盘膝坐着,身旁摆着一壶酒,一个酒杯,还有两个小果碟儿,不知其中盛着些什么下酒干果。

那小船和他们相距三四丈,那人的正面对着他们,灯光下隐约可见是个偶服少年,举止文雅,相貌秀逸。这时,他正举杯独酌,一眼曾见大船上三人一同瞧着他,便将酒杯虚虚相敬让酒,那动作甚是洒落。

德贝勒道:“光是看这书生外表,便值得相识结纳了……”

孙怀王道:“小弟也有此意,我们何不请他过来相见?”屈军摇首接口道:“我的爷们,这艘船不是自家的官船,眼看着风波迭起,还是别招惹这些浪迹江湖的人为是,免得又要多费气力——”

孙怀玉笑道:“屈兄越来越怕麻烦,这么着,兄长,我们不会过去与他相见么?”

德贝勒道:“此法大炒,纵有事也意不到这边来,屈兄你就待在大船上,我和二弟过去便了!”

当下两人坐言起身,立即唤过随船的一艘轻艇,命之划到那艘小船去。

转眼间,已到了那小船旁边,孙怀玉向那少年书生行车L道:“兄台好雅兴,渔火独酌,小弟等适见兄台不弃,举杯邀饮,故此冒昧过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