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蚕自缚魂梦牵(第5/19页)
伍放大声道:“你放心,恒宇死了,我也不会再活着。”
红衣丑婢身子一震,凝眸望着他,忽听身前啷呛一声,方麟银剑出鞘,朗声大叫道:“纵是毒中之圣,方某也可挡他几十招,姓伍的,你瞧着吧!”银芒挥展处,飞身扑了过去。
不知何时,夕阳已下,恒宇的黑衣人影,在夜色中似已化为一道轻烟,飞绕于阵中错综的竹木乱石间,龙虎在三者目光紧随着他的身形转动,司徒登瑜道:“大哥与二哥俱是天纵之才,武林中万万不可失去大哥、二哥这样的人物……”说到这里,便即停口但言下之意,其余二者无不了然。
荆登韶面沉如水,目光仍不敢自桓手身上移开,沉声道:“三弟你年纪最轻,大哥更是龙虎在群龙之首,此举应让给我……”荆登龄接口道:“你两人还推让什么,谁抓住机会,便由谁去将他捉住,今日我三八纵然全都死在这里,也要将他留住。”
方麟在旁边听得血液责张,大声道:“方共若有机会,又待如何?”
荆登龄默然半晌,大声道:“好!”方麟哈哈一笑,道;“这才象话!”他虽在这等局势之中,仍然狂做如故,荆党龄正要分点火药给他,藏在身上,谁知方麟刚一声跃入阵内,叫之无及。
只见一道银光,卷入黑影,恒宇厉声长啸一声,突然停住身形,面上的狰狞可怖,教人只要见了一眼,永生都不会忘却。
方麟横剑当阳,全身上下,不敢有丝毫松懈,两人面面相对.已不及五尺,只是中间还隔有数根竹木,众人望着方候的身形,心里既是赞佩,又觉惋借,知道这少年今日既已入了这竹阵,便也休想活着走出去。
两人目光相对,互相逼视良久,恒宇厉声大笑道:“想不到今日我竟能将方长垣的儿子,活活吃下肚里!”方麟心头微凛,但仍不示弱,应声道:“玉眉姑娘竟瞧得起你,真是瞎了眼睛!”两人又对峙了一会,慕地齐齐暴喝一声.向对方打了过去。
红衣丑婢大有触目惊心之感,不敢再看,仰头向天,心中路肉忖道;“小姐莫非真的瞎了眼睛?她为何不爱如此义烈的方麟,却偏偏要爱上无药可救的恒宇……”想到这里,忍不住张开眼来,只见方麟与恒宇仍然对峙而立,中间阻挡,仍有五尺之远,原来他两人身形闪动间,竟谁也无法再越雷池一步,这一点点距离,竟能阻住象恒宇这般高手,龙虎在三者若非眼见,实难相信。这时方麟、恒宇身形再动,闪电般奔驰了几圈,两人再次驻足时,距离部已近了一些。
恒宇大笑道:“方麟呀方麟,你还走得了么?”方麟已嗅到对方身上发出的腥臭之味.他纵是抱定必死之心,此刻心头也不禁泛起一阵寒意,竟不自禁后退了半步,只见桓守双臂一振,一步步向他走了过来,阵阵腥臭之味,越来越重。
伍放面容深沉得十分骇人,看来似乎快要忍不住冲入阵去。龙虎庄三者见知自己若是冲入阵内,便无制胜的把握,但又怎能眼见生啖活人的惨剧在眼额发生,这刻互相对望了一眼,心意皆通,当下正待不顾一切冲入阵去。
就在这顷刻间,晚风突然飘送来一阵奇异声响!
这阵奇异乐声极是轻细,非丝非竹,也不知是何乐器,抑扬顿挫,调子极难以入耳,宛如虫嫩蝉鸣,蛇弹响尾,令人听来,心头忍不住要泛起一种烦闷厌恶之感。
龙虎庄三者面色齐谈,忍不往回着望去,林木沉沉,看不到人影,也不知道这乐声从何而来,红衣丑婢全身汗毛直坚,忍不住掩起耳朵,伍放哇地一声,张D吐出了一滩酸水,只有银剑郎君方麟,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松弛。
那知那毒中之圣恒宇闻得这奇异的乐声,脚步便立刻停顿,满含怨毒的面容,渐渐变得平和。阴沉的面色,也变得有了光彩,那表情正如世人听到最美妙的乐声一般,戾气化作祥和,仇恨怨毒,也变得柔情蜜意,他渐渐阖起眼帘,心神似都已沉醉在那乐声之中,那里还存伤人之念。
方麟越看越是奇怪,龙虎在三者也想不到这乐声对恒宇会有如此巨大影响,三人对望一眼,面上喜动颜色,不约而他想道:“莫非是花姑娘回来了?”
心念一转间,乐声突变,由轻微尖细,变得高亢清洪,一如鹤戾高空,凤鸣九天,那毒中之圣恒宇的身子,竟也随着这乐声的变化而微微颤抖起来,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谁也没有觉察到林中此时已走出一条白衣人影,她轻缓地移动脚步,直走到三老身后,荆登龄霍然回身望去,果然正是花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