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捕蝎母南鹗叛门(第3/10页)

冯征修然一闪身,忽然一掌直击沈雁飞腋下,沈雁飞如何会被他打着,略略侧身旋步,便避开了他的一掌。

“嘿,嘿,这一掌真不错,可惜慢了一点儿。”他悄声冷笑,右手扇倏然点出,其疾如电。

冯征要闪时,哪闪得开,啃了半声,便瘫倒地上。

沈雁飞一耸身,飞起丈许,在空中滴溜溜转个圈子,眼光如隼,四面搜索。可是空山寂寂,夜色沉沉,哪有半丝人影。

冯征已被高达三尺的野草埋住,早先还能够哼哼卿同,现在只因被沈雁飞点住穴道,便连哼唧之声皆不闻。

空自瞪两眼,暗暗叹气。

原来这冯征所谈的话,毫无半字虚假,但因他已被天蓝蝎毒气所侵,浑身微现蓝色,常人用手一摸,立刻会沾染奇毒。

沈雁飞刚才伸手搀他,他唯恐沈雁飞因此中毒,万急之下,只好打他一掌,谁知反使对方误会。

沈雁飞飘落地上,但觉双腿微软,不禁大惊想道:“不成,我得赶紧趁着尚有余力之时,到古树峡走一趟,不过……”

他沉吟了好一下,终于下个决心,那便是不管他父亲生判官沈鉴是否冯征说得那么窝囊,也得去看他一次。

于是撒腿便走,刚走出十来丈,忽然想起那冯征尚未毙命,假如被南鹦范北江发觉,解开穴道,那时便知自己已经到达,岂不是自留破绽。想到这里,又翻身直奔原处。

转身时眼光一闪,恍格瞥见那边山头黑影一晃,心中一动,赶次飞上一棵大树上,躲在枝叶上,其下丈许远的草丛.便是那冯征所卧之处。

片刻工夫,一条黑影挟着风声,飞驰而至。

沈雁飞暗中点头,想道:“看这厮身法如此高明眼,定是南鹗范北江无疑,今宵我为了自救,便不能择手段了。”其实他常常不择手段,这刻哪须这等自慰的活。

那条黑影来到切近,原来是个中年大汉,长得头如笆斗,粗眉大眼,嘴阔如盆,身上一件短袖外衣,长仅及股,腰间用一条丝绦捆住,带上挂着三条葫芦,也是光头赤足,形状凶厉可饰。

这南鹦范北江大大意意地走到草丛边,用脚拨开野草,咦.一声,自语道:“难道已经死了?”

说完。便用手中那柄钢叉去挑冯征,把冯征挑个大翻身。

“唏,真的死了,这小子真没用,一点点毒也受不了。”

树上的沈雁飞听得一清二楚;诧骇得双眼圆睁,对道:“难道冯征之言不假?”

南鹗范北江忽然不言不动,倚首在钢叉上,有如泥塑木雕。

沈雁飞见他这种形状,知道他乃是使出地听之术。暗中凛骇不已,连呼吸也屏住,更无半点声音。

良久,良久,南鹗范北江托地跳起好高,差点便上了树,把个沈雁飞吓了一大跳,赶紧功行全身,握扇以待。

南鹗范北江伸手一捋,持住一枝斜垂的树根,那么庞大的身躯便悬挂在空中,兀自上下升沉。

沈雁飞已觉有异。忖道:“原来他不是发现我,可是相距得这么近,我仍得屏住呼吸才成。”

须知南鹗范北江露的这一手老猿坠枝的上乘功夫,非有四十年以上火候不可,只因大凡轻身功夫练到稍有造诣,便都可以借物借力,功力越高,则所借之物越为轻小,如草上飞或一苇渡江等。

但要长久将自己吊在承受不住自己体重的物事上,这一手显然困难得多。只要真气运转稍见粗浊,便立刻掉下来。

沈雁飞这时定睛注视地面,他自从服过黄山金长公的冷云丹和白云老尼的杨枝宝露之后,眼力迥异往昔,已可在暗中见物,有如白昼。

忽见半里外一片石壁下,丛草间发出响声,跟着那些绵密的野草裂开三尺许的道路,这条道路一直向这边伸延而来。

沈雁飞忖道:“那是什么东西用?怎的如此霸道?往日我也曾见过虎豹之类,在草丛中行动,但仅觉出草尖摇摆,哪有如此惊人的声势?”

那条伸延而来的道路看来缓缓,其实却甚快,片刻工夫,已堪堪来到冯征所卧之处。

沈雁飞凝眸无语,心头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答案。

那便是这奇异之物可能是一种像天蓝蝎那样的毒物,南鹗范北江乃是以中毒的冯征为饵,引他出来。

他虽然极为不满南鹗范北江的暴虐残酷,为得到毒物,竟不惜牺牲手下人的性命,但这时已无暇考虑这些,却须急速决定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