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忽闻情海生波浪又见伊人送药来(第7/10页)

江海天哪里知道她有这个心思,听她这么说,冲口就叫出来道:“原来这条手帕不是你的么?”云璧诧道:“不错,是另一位姑娘送给我的。有什么不对吗?”江海天连忙问道:“那位姑娘是不是姓谷的,名叫谷中莲?”云璧道:“一点不错,你认得她?”江海天道:“我七岁的时候在邙山住过,现在已有相近十年未见过面了。”云璧抿嘴笑道:“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但心里却暗暗喜欢。

云璧心里暗自想道:“原来他们相识的时候,双方都还是未懂人事的孩子,何况现在又相隔多年,更不可能有什么男女私情了。”

江海天根本就没有留意她的神情,听说果然是谷中莲,就急忙问道:“你是几时见到她的,她将自己的汗巾送给你,你们的交情一定是很好了?”

云璧笑道:“她和我的交情确是不错,但她和我哥哥的交情更好,我得她送我这条手帕,其实是沾了我哥哥的光。”

江海天呆了一呆,强自笑道:“哦,原来这条手帕还有许多曲折?”云璧笑道:“这故事很有趣,你欢喜听,我就说给你听。”

云璧将手帕绕着指头,缓缓说道:“两个月前,邙山派的掌门谷女侠和她的女儿路过此地,在舍下住了几天。那几天我的哥哥失魂落魄似的,老是跟着谷姑娘,几天的功夫,他们的交情就打得热呼呼的,简直像是老朋友了。”

云璧是有意夸张,江海天听了,却满不是味儿,他定了定神,问道:“谷女侠要到什么地方去,你可知道吗?谷女侠是家师的好朋友,我正想探听她的消息。”

云璧察觉他的神色有异,心里暗笑:“只怕你要探听谷中莲的消息吧?”不知怎的,也突然有了酸溜溜的感觉。但她也知道江海天的确是要去寻师觅父,因此随即又自想道:“或者他真的是为了师父,才渴欲知道谷女侠的行踪。哎,不管他是关心母亲也好,女儿也好,与我又有什么相干?”想至此处,脸上不觉飞起了一片红晕。

江海天哪里懂得女孩儿这样曲折复杂的心事,见她无端端地脸红起来,还吃了一惊,说道:“云姑娘,你刚刚病好,不宜太过劳神,是不是你又发烧了?你倘若要歇息的话,这故事留待明天再讲也不迟。”

云璧“噗嗤”一笑,说道:“你义父医术通神,你却一点本领也没学到么?我好端端的你怎么说我发烧?我知道你急于想知道她们母女的消息,留待明天再说,你不怕今晚睡不着觉么?”江海天不好意思问她为什么脸红,他又留神看了一看,见云璧并没露出疲倦的神态,放下了心,暗自想道:“她说得不错,要是她现在不说,我今晚只怕真的难以安眠。”

只听得云璧继续说道:“谷女侠说她要到马萨儿盟去,据说那是在阿尔泰山山脚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谷女侠知道我爹爹曾到过阿尔泰山一带,所以来向他探听那个地方的情形,另外她又要打听一个人。”

江海天道:“她打听的是什么人?”江海天本以为谷之华定然是查访他师父的消息,哪知云璧答道:“她打听的人没有名字。”江海天诧道:“怎么没有名字?”

云璧道:“她要打听的是北方武林中新出道的本领最强的少年豪杰。她因为我爹爹熟悉北道上的各路英雄,是以特地来向我爹爹查访的。”江海天道:“那是谁呢?”云璧道:“我爹爹说了好几个黑白两道的后起之秀,她一听都不是。”江海天道:“她怎么知道不是?”云璧道:“她说她所要查访的人乃是个十七八岁武功极好的少年,我爹爹所说的那几个人,最年轻的也过二十岁了。”

江海天“哦”了一声,心中顿然明白。想道:“原来她是要查访莲妹的哥哥。只因她不愿泄漏莲妹的身世之谜,所以对云老英雄也未曾详言。”

云璧继续说道:“谷女侠和我爹爹每天都在谈论塞外各地的风俗民情,山川地理,以及武林中的人物情形。做小辈的不便去打扰他们,我的哥哥便乐得寸步不离地陪着那位谷姑娘。”

说到这里,云璧又笑了一笑,再往下说道:“那一天,他们也正是在这荷塘旁边,谷姑娘腰上也是系着这条手绢,我的哥哥也是像你这样,赞手绢上的莲花绣得好看……”她一连说了三个“也是”,这才蓦然想起这岂不是把江海天比作她的哥哥,而自己则是那位“谷姑娘”了,她脸上的红晕本来已经褪了,这时不觉又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