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三爷(第4/10页)

这一次,铁门居然给他缓缓地推了开来。

门后,并没有铁门,但厚逾半尺,重逾千斤。

推开两尺,王风觉得就像爬过两座大山。

他随即放下双手,两尺空隙已够他通过有余。

铁门内一片黑暗,一片静寂,黑暗如墨,静寂如死。

不成这就是地狱之门?

王风一手叉腰,一手搁在门上,眼睁得老大,虎视眈眈地瞪着门内那一片黑暗。

他并不怕黑,可是,门内实在太静。

太静的地方往往就会令人生出恐怖的感觉,何况,静中仿佛又潜伏着杀机。

但即使这门后真的是一个地狱,他也要闯一闯的了。

不要命的人又怎会怕入地狱?

他摸摸鼻子,整个人倏地烟花炮一样射入了门内。

这一射非常突然,势力更迅速,门后就算有几把刀在等着,也不及砍在他的身上了。

没有刀,什么兵器也没有,门后根本没有任何的埋伏,两丈外却有一个大荷塘。

王风这一射,又何止两丈,不跌入荷塘才怪。

“扑通”一声,他一头直冲入荷塘之内。

水很冷。

王风本已有两分醉意,给这水一浸,整个人完全清醒过来。

幸好,荷塘的水并不深,王风的头才入水,一只脚已踩上了实地。

他一挺身子,双脚在塘底站稳,头就已露出了水面。

周围都是已开始凋残的荷花,荷叶田田,重重叠叠地盖住了整个荷塘。

星月照不到水面,荷塘的四面更植满了树木,再加上高墙三丈,月在高墙之外,整个荷塘就裹在黑暗中。

王风眯起了眼瞳,一直到眼瞳习惯了这种黑暗,才放目打量当前环境。

他的头刚偏往左边,一大滴湿腻腻的东西就涌到他脸上。

那绝不是水珠给人的感受。

王风下意识伸手抹去,是黏液的感觉,他还未将那只手移近眼前,已嗅到血腥。

“血!”他霍地抬头,立时看见一只手从头上的一块荷叶上伸出。

手的五指钩曲,指缝间凝着血,只是腕以下的一截伸出荷叶之外。

手完全僵硬,这只手的主人似乎并不像活人。

荷叶并不大,无论是死人抑或活人,应该都没有可能置身其上。

这只手的主人如果不是死人,轻功一定很不错;如果是死人,他的身子只怕没有几斤重。

王风伸手抓向那只手。

他只想先弄清楚这只手到底是死人的手还是活人的手。

冰冷的手,没有丝毫温暖。

手指才沾上,那只手就从荷叶上掉下,掉入王风面前的水里。

一只断手!

王风立时觉得如同浸身冰水之中。

他双手捧起了满满的一兜水,胡乱往面上抹下,涉水赶紧奔往塘边。

断手的主人也正在塘边的一棵树下,雪白的衣衫染满鲜血,一把刺目般的弯刀嵌在他的心胸上。

这种刀王风并不陌生。

血奴房中,照壁所画的魔王十万岁寿诞群魔聚集,奇浓嘉嘉普的那幅壁画对于这种刀已描画得非常清楚。

群魔割破中指,滴血化鹦鹉所用的正是这种刀。

王风亦亲眼见过这种刀一次。

那一次他几乎被这种刀削成了两半。

刀锋入了白衣人的心胸,刀柄握在一个黑衣人的手上。

高高瘦瘦的黑衣人,那一身装束与那一次李大娘派去杀王风的刺客一模一样。

黑衣人亦已倒在地上,他右手紧握魔刀,左手反扼住了另一个白衣人的咽喉。

手指深陷在肌肉之内,那个白衣人的咽喉已被他扼断,可是白衣人手中的锋刀亦已砍入了他的后心。

在他旁边的地上还有一个白衣人,半边身子鲜血湿透。

他力杀三人,自己亦死在其中一人的刀锋之下。

王风呆呆地望着地上四具尸体,一脸的困惑。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武三爷与李大娘莫非已经拼上了?

庄院中已没有搏斗声,四个白衣人守在庄院的大门外,这一战显然已经结束,白衣人一方已经控制了整个庄院?

白衣人如果是武三爷的手下,这一战武三爷无疑已经取得胜利。

王风呆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举步前去。

花树假山交错,小径纵横,迷蒙夜色中,简直八阵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