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经》初现(第5/17页)

柳鹤亭剑眉微轩,不禁再为人类的贪生怕死叹息。

只见梅三思浓眉一扬,朗声接口道:“哪知他将这秘密说出后,那‘双首狐’胡居竟将他手足一齐捆住,嘴里塞上棉花,抛在满山冰雪的野地里,并在他耳畔冷笑道,‘我说不杀死你,就不杀死你!’但其实还不是和亲手杀死他一样!”

柳鹤亭望了陶纯纯一眼,两人相对默然,梅三思接口又道:“李胜军被抛在山地上,只听得‘双首狐’胡居得意的笑声,愈去愈远,放眼一望,四下俱是冰雪,连个鸟兽的影子都没有,哪里还会有人烟?他自知必死,只求速死,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即使想快些死都不能够。”

柳鹤亭目光一垂,暗暗忖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当真是世上最凄惨之事。”

只听梅三思长叹又道:“就那样躺在雪地上,他一躺又躺了一天,那时他已被冻得全身麻木,几乎连知觉都没有了,距离死亡,实在相去仅有一线。哪知就在这个时候,他竟遇上了救星,将他抬下山去,救转过来,送了回家。只是他一连经过这些日子折磨,身上又有刀伤,他纵是铁打的汉子,也经受不住,回到家后,便自一病不起,而他两个哥哥,却早已在他没有回家之前,便按着《藏经图》上的记载,出去寻经去了!”

他稍微歇息半晌,方自接口说道:“他躺在病榻上,想到他的两个哥哥不久便会得经,练成武功,扬名天下,而他自己却不久便要死去,他愈想愈觉气恼,便愈想愈觉不是滋味,在病榻上偷偷写了数十封内容一样的密札,派了个心腹家人,一一快马送出。这些密札的内容,自然是《藏经图》的秘密,而他却将这些密札,发到每一个他所记得的武林高人手里!”

此刻日色渐升渐高,映得梅三思颔下的虬髯,闪闪发着玄铁般的光彩,他停也不停地接口道:“他命令那心腹家丁将这些信全都发出去后,自己只觉心事已了,没有过两天,就一命呜呼了……”

说至此处,不由长叹一声,一脚将地上的一粒石子,踢得远远飞了开去,“噗”地落入昨夜秋雨的一片积水中,溅起四下水珠!

梅三思望着这些在日光下变幻着彩光的细小水珠,呆呆地出了半天神,又自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他固是安安稳稳地死在家里,但是他的那一批书信,却在武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接到这批书信的,除了少林、武当、昆仑、点苍、峨嵋、华山、长白,这武林中的七大门派外,其余也都是当时江湖上顶尖儿的一流高手,接到这些书信的人,心里自然不免半信半疑,但练武之人只要听得武林中有这种至高至上的秘笈出现,即使半信半疑却仍要去试上一试!”

“噗”地,又是一粒石子入水,又是一阵水珠溅起,梅三思双掌一拍,浓眉微轩,朗声接道:“于是不出十天,那祁连山中已聚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武林高手。这些武林高手彼此见到面后,暗中都对所谓的真经,加强了信心,但表面上,却谁也不肯说出来,就仿佛大家全是到此地来游山玩水似的!”

他说到这里,已将近说了半个时辰,陶纯纯柳眉轻颦,看了看天色,微微一笑,缓缓道:“于是这些武林高手,便为了这本《天武神经》,钩心斗角,舍生忘死地争夺起来,那李会军与李异军兄弟,自然是最先丧生的两人,于是少林派,或是武当派的掌门人,就出来镇压这个局面,是不是?”

梅三思本来还有一大篇话要说,听到她竟以三言两句便全部代替了,不觉呆了一呆,赶紧接口道:“李家兄弟死后,那本《神经》经过几次凶杀,方辗转落到点苍派两个后起高手掌中,却又被昆仑派的几个剑手看见。等到昆仑派的剑手们下手去夺这本真经时,少林寺的监寺大师无相和尚,以及武当派当时的掌门人离情道长,才一齐出面,将那本方自出土,装在一方碧玉匣中的《天武神经》,取到手中,而且协议一年之后,在少室嵩山,办一个夺经之会。到那时,谁的武功真能出人头地,谁便是这本神经的得主,这样一做,自然可以免去了一些无谓的争杀。”

柳鹤亭暗赞一声,忙道:“看来少林、武当两派,当真有过人之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