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锋镝情潮(第3/13页)
熊倜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光里,可以看出他也是那么的幸福。人们在幸福的时候,说话反是多余的了。
他们在当涂,一耽就是好几天。当涂附近之采石矶,本盛产铁,熊倜的倚天剑丢了,就在当涂选了口剑,倒也甚是锋利。
夏芸又在当涂的马市里,替熊倜选了匹马,配上鲜明的鞍子,虽非良驹,看上去也蛮神骏的,这样一来,熊倜竟像是出来游历的富家公子了。熊倜心中暗自好笑,这几个月来,他的身份变得多快呀,像演戏一样,其实人生,不也就是演戏吗!
他们从当涂到芜湖,过鲁港、荻港,到铜陵,一路上,人们不再以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们,而是以羡慕的神色。男的宛如临风玉树,女的也是娇美如花,再加上良驹轻裘,衣履鲜明,怎不叫人羡煞。
冬天到了,春天也就快了,他们走得极慢,到湖北的时候,已是春天了。
湖北本为古云梦大泽旧迹,湖泊极多,这也是塞外所没有的。夏芸一路上指指点点,高兴得很。春天到了,他们的心里也染上了春的气息。
走过鄂城的时候,他们看到一队镖车。镖头是个中年胖子,骑在马上,顾盼自雄,倒也神气得很。镖车很多,看样子保的是一趟重镖,但镖局里连镖头带伙计,一个个样子都轻松得很,像是明知不会有人来夺镖。
熊倜斜眼望着那镖头,只见他目光松散,身上的肉,也胖得发松了,心想:“此人就是有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镖行里怎会要他来保这趟重镖,难道湖北武林中,没有能人吗?”
那镖队和熊倜及夏芸,同宿在一个客栈里。晚上,镖伙们一个个放怀痛饮,又赌又闹,那镖头也不去管,熊倜更是奇怪。
那夏芸见了镖队,却高兴得很,跟熊倜说:“你看,替人保镖也挺好玩的,还可以乘此到各地去游玩,可惜我是个女的,镖局里又没有女镖头,不然,我也要去保镖了。”
她望了熊倜一眼,又说:“我爹爹说他当年也是保镖的呢。”
熊倜正在想着心事,闻言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有在意。
吃完了饭,夏芸拖着熊倜到店门口去,看那插在门口的镖旗。
只见那镖旗绣得甚是粗劣,质量也不好,上面有“武威”两个大字,旁边绣着九把小剑,每把的头都连在一起。
那镖局有个伙计站在门口,看见有人在注意镖旗,再一看是两个年轻男女,样子又文气得很,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大模大样地,走了过来,大声叫喝着:“喂,你们看什么?”
夏芸说:“看看有什么关系?”
那镖伙说:“什么东西都可以看,就是这镖旗,却随便看不得。”
夏芸生气道:“我偏看不可!”
那镖伙粗哼了一声,说:“看不出你这小妞儿,气倒是满壮的,我劝你趁早跟你的老公跑走,不然大爷一生气,把你们两个娃娃都打扁了。”
夏芸气往上撞,正要变脸,熊倜一想,在闹市之中,何必为了小事,跟这等人闹气,硬拉着夏芸,往里走了。
夏芸低声气道:“你不要拉我,我一定要教训教训那家伙。”
熊倜劝道:“算了,算了,我们又何必跟那种人一般见识。”
夏芸道:“那镖伙真是可恨极了,想不到镖局里的人,这样不是玩意儿。”
这时那胖子镖头正好走出来,听到了夏芸的话。他看了两人一眼,见是两个衣履华美的少年,他毕竟久走江湖,眼光厉害,见这两青年虽然文秀,却带着一股英气,尤其男的更是神气内蕴,双目带采,两太阳穴高高鼓起,显见是内功已有极厚根底,若然被镖伙无心得罪了,总是不好。
于是他笑嘻嘻地走过去,拱手说道:“两位请了,不知道敝镖行的哪个蠢才,惹了两位的气,在下一定要好好告诫告诫他们。”
熊倜见他甚是客气,也说道:“没有什么,只是一点小事罢了。”
夏芸却抢着说:“你们镖行的伙计怎么那么凶,人家看看镖旗都不行。”
那胖子镖头笑呵呵地说:“这倒要怪我了,只因那镖旗是武当山上传下来的,敝镖局仗着那镖旗,行走各省都没有出过事儿,所以在下才叫镖伙们特别守着那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