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往事如烟(第7/12页)
谁知郭翩仙竟缓缓道:“这法子我或者倒是知道的。”
银花娘怔了怔,失声道:“你知道?”
郭翩仙道:“嗯。”
银花娘大声道:“你……你为何还不说出来?”
郭翩仙冷冷道:“我为何定要说出来?”
银花娘怔在那里,脸上阵青阵白,忽然在暗中咬了咬牙,脸上却立刻堆起了动人的媚笑,道:“求求你告诉我吧,我也永远……”
郭翩仙道:“我可不要你永远记着我。”
银花娘道:“我非但永远不忘你的大恩,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郭翩仙瞟了那包珠宝一眼,道:“无论要什么?”
银花娘垂首道:“嗯。”
只听一旁“吱吱”发响,原来钟静已恨得咬牙,这“无论要什么”五个字里,含义自然不只是一样事。
郭翩仙却展颜一笑,悠然道:“我方才听朱姑娘说有些人心甘情愿将武功借给这位前辈,心下还有些怀疑不解,但现在,我却懂了。”
银花娘想到方才朱泪儿说这句话时,曾经瞟了自己一眼,她忽然也懂了,冷汗立刻如珠而落。
郭翩仙已接着道:“你若肯将功夫‘借’给这位前辈,你身子里所中的毒,自然也就随着功力一齐被这位前辈吸去,你也就可以活得成了。”
银花娘身子颤抖,道:“但……但若是这样做,他……他老人家岂非就要中毒了么?”
她这句话虽是向郭翩仙说的,也明知郭翩仙必定无法回答,能回答这句话的,自然只有朱泪儿。
朱泪儿果然在一旁悠然道:“你中的这点毒,对你说来,虽已受不了,但到了三叔那里,却算不了什么。”
银花娘怔在那里,冷汗流个不住,眼睛忽而瞧瞧那病人,忽而瞧瞧自己的手,突然嘶声道:“好,我……我就借给你们吧。”
朱泪儿却冷笑道:“你纵然肯借,我们要不要还不一定哩。”
银花娘怔了怔,颤声道:“你……你究竟要怎样?”
朱泪儿冷笑不语,郭翩仙却道:“人家若不肯要,你难道不会求求人家么?”
银花娘又怔了半晌,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流泪道:“求求姑娘……求求你……”
她实是满心委屈,语声哽咽,竟说不出话来,钟静却在一旁暗中拍手称快,心里冷笑忖道:“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有今天,这真是报应到了。”
只是朱泪儿这才淡淡一笑,道:“你记着,这可是你自己求我的,我并没有强迫你,是么?”
银花娘忍不住扑倒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正午方过,艳阳高照,正是个晴朗的好天,但这小镇却是冷森森地瞧不见人,带着说不出的凄凉。
墙角处蜷伏着条老狗,想来是平时瞧惯了人,此刻似也觉出这情况的异常,竟骇得连动也不敢动。
要知这地方本来就极是荒凉,没有人踪也还罢了,但这李渡镇本来却是个街道整齐,市面不小的城镇,此刻却静悄悄的连鸡犬之声都听不见,这才令人觉得分外阴森可怖,宛如走入了鬼域。
俞佩玉一个人行走在街道上,瞧着两旁门窗紧闭的店铺,瞧着店铺前随风摇荡的招牌,心里不觉也有些寒意,走了许久,突见前面树林中人影闪动,俞佩玉只道那些人便藏在林间,立刻大步赶了过去。
谁知这一片桑林中,石头上、树荫下,竟都密密地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不知有多少个,原来俞放鹤竟将这小镇上的居民,全都赶来这里了。
只见这些人一个个俱是满脸惊恐之色,这么多人坐在一起,竟连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就连还在怀抱中的婴儿,也都被大人用棉被紧紧包着,不让啼哭之声发出来,人人都似乎觉得将有大祸临头。
俞佩玉叹了一口气,暗道:“那姓俞的沽名钓誉,将这许多人全都赶来这里,自然说是因为怕伤及无辜,但这些安分良民,又几个曾遇见过这件事……”
树林里的人,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在瞧着他,目光中既是惊惧,又是厌恶,像是在对他说:“你们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要来打扰我们的安宁?”
俞佩玉却不敢瞧他们,垂首走了过去,突见两条劲装大汉,自当中蹿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人抱拳道:“朋友是哪里来的?来干什么?”